他走了过去,边走边想起来,这一天中见到他两次,第一次他虽然泪湿衣襟,目光却坚忍不拔,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便如此茫然无措?
竟像个无家可归孩子般无助。
他失笑,为自己奇怪感觉。对方怎么说也是个年轻男子,哪里真会有那么柔弱?但停都已经停下了,况且又是顺手之事,何乐而不为?他于是出声道:“此处离我府上已不远,不知小兄弟可愿赏脸到府上一坐?”
云安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向她递来一只手,管这于他可能只是无足轻重,但这个微凉夜里,这好意,足够让她心存感激。
“谢谢。”她双目诚挚看向他,笑意一直荡进了眼底。
贺轻兰本是想随手拎个人回去,毕竟这人跟太傅有点关系,心里面也不是太意。此刻被这溢地满满感激眼神一看,心底忽而柔软。夜色里,他舒心地笑了,开始认真地思索领她回家后相关事宜。
“饿了吗?”王府花厅里,贺轻兰自然而然地褪下外袍交到小厮手里,抬头问云安。
云安顿时尴尬地侧身避过,也不看他,垂头低声道:“还、还好。”即便她向来男装,有些该恪守礼节,也始终恪守着,她还没有大胆到观看男子宽衣地步。
贺轻兰略微奇怪地看着她明显回避动作,虽不甚明白,却也并未多问,只是对殷勤迎上来小厮道:“去厨房看看,若是厨娘还未歇息,便叫她做几个菜。若是歇了,便去糕点间端几盘糕点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问云安,“小兄弟可有忌口食物?”
“没有。”云安摇头,有些诧异于他自然神色。王爷,也会注意这些吗?
“那就些去吧。”贺轻兰没意她微楞神色,或者是习惯了,似乎她面对他大多都是这个表情。他却不知道云安平时是挺镇定人,只是今天冲击力过大。再则,他也确有理由让她微微闪神啊。
花厅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外面凉意一点也袭不进来,花木繁多,但都摆放有序,房间里不止不沉闷,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清香,云安很喜欢这种感觉。
贺轻兰坐主位上接过仆从递来热茶轻抿了一口,抬头一看,见客人竟自发站了藏宝架前。她目光被架上一方砚台吸引着,双目清亮,认真而专注,真是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动作有多失礼。
他摇头失笑,起身走到她身后,将架上砚台从她黏灼目光中移出来,然后她失望眼神中好笑地伸手拉起她手,将之放她掌心,稳稳地握住。“眼光不错,这藏宝架上出众宝贝不少,你却偏挑中它。这方古砚跟这些个古董比起来着实不显眼,不是行家,还真难以关注到它。”</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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