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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娘,徐三前几日被许给萧清岩了。”
手上的嫁衣倏地就滑落了,秦流萤还有些不可置信地发笑,“怎么可能?哦,定是她家尊长定下的婚事,也不看看对方是这样一人。”
鉴于萧清岩这人有拒婚的前例,秦流萤还担心他又反复无常给小少女伤害了。于是说了句暴傻暴傻的话,“徐三是这样一温静的小娘子,他若做了损人闺誉的事,我必不饶他。”
幸好只有秦臻音听到,作陪的其他姊妹只当她俩人小声说话,姑娘倒也自得其乐的说着话。
秦臻音微囧,都想把手按在她妹肩上猛摇了。她本不是个会婉转的人,直愣愣就戳破了,“萧君可允了,已经拜程先生保媒去提亲了。”
秦流萤一下就哑口无言了。
虽然知道自己在各方面素质上确实不如徐道媛达标,人家学识高、才艺好,在女子课程这儿是十项全能,出身还是名门世家;相比之下,自己是“蛮横跋扈的皇族”,才艺学得都是勉强,堪堪能对付社交场面,出身更是没底蕴的王侯。
就算长相,大家都算是美女,但徐三也要比她更符合传统审美。秦流萤的长相更像是传说中大家描绘美貌的坏女人,有一些美是带有侵略性的。
秦流萤明白徐三在婚姻的行情上比自己好,并且娶世家女的好处绝对超过娶公主。
可就算明白这点,女人要承认另一个女人行情比自己好,这是很伤自尊的。
慢了那么多拍秦流萤也明白了,她是被萧清岩嫌弃了。
人家拒绝娶她,不是为了任何的“隐情”,而只是看不上她。
虽然知道这个解释也很正常,正如她也能看不上其他想娶她的男人,可当知道他要娶的是徐三时,秦流萤是真的气上了。
秦臻音是知道八娘和萧清岩过去那段事,现在倒成死结了,又怕她钻了牛角尖,劝道,“你可别乱想,你都要下嫁了。”你们一个有夫,一个有妇,乖乖,千万别在发生什么波折了。
秦流萤一冷静下来,也是理性占上风的人,说道,“我心里有数,七娘不用担心我。”
可即便人再理性,却不能止住心里依然有感情在流动。
萧清岩是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性。任何女性都会对条件好的异性生出几分好感来,隐约也盼着在自己得亲睐,这种自作多情每个女性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这无关于爱情。
秦流萤明白这件事中萧清岩没做错任何事。他拒绝娶自己,这是他的正当权益,事后他也没泄露出去,泄露出去的那人是嫉妒自己的姐姐;被许给王丰广了,找人家帮忙,本来交情就不深,还要叫人帮这么困难的事,不答应也是常理。
她不是玛丽苏,虽然一时会带些女孩的矫情,但事情的经过一想明白,也就明白人家并没做错,徐三就更没错了。
可无论如何,这还是拂了她的面子。
秦流萤转去里间,本不欲人看见她难受的样子。只是秦臻音实在不懂这些细致的心思,还怕她想不开,跟在后面一起进去了。
边走着边道,“妹子,你真别多想,外面还那么多人,你可千万别哭。”
不说哭也就罢了,一说哭,秦流萤真觉得眼睛有些酸。
继而又一想:以前知道她爹造反,有几回糟糕到事情暴露要全家砍头的时候她也不曾哭过,为这种她向来不屑的男女之事落泪真是可笑至极。
这样想着,便说,“我没想着哭,只这心里也闷。”
秦臻音过去,陪她坐着。
就听八娘继续说道,“他娶谁不好,偏要娶徐三。换了其他的娘子,我自可鄙夷人家,还可讥笑他没有眼光,有眼不识金镶玉。”
秦臻音点点头,萧清岩和八公主有怨的事,上流社会都知道,这样的报复也很正常。
“是别人,又有谁能‘胜’得过我?好歹我也是一皇女,明面上还没人敢来胜我。只要不如我,我就能笑萧清岩识人不清,放下了西瓜捡了颗芝麻。”
秦流萤说道,“可拿偏偏是徐三,世家到底总出好女,她到底是比我好得多,便是大家明面上不说,心里却是明白的。可见这西瓜是人徐三,我只是做了芝麻。”
秦臻音是全被她这“芝麻”“西瓜”的比喻逗笑了,“得,你给改个说法好不?便就是芝麻,也有芝麻的好处,总会有人识得这好处。”
她这些话倒让秦流萤顿悟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说得就是这个理了。”
原本,人就不可能被所有人喜爱的,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人,这样被人喜爱的虚荣也毫无意义。
这样秦流萤就跨过了心里的坎。
本还想去见见徐道媛,这回连见面都不必了。
一是心里已经解脱,一是她也没任何立场去问徐道媛,就算见了也不知说什么话:婚姻大事是父母定下的,与她无关。萧清岩要还有什么过错的话也和她无关。
最后秦流萤到底觉得还是闺蜜的交情胜过了这之间的纠葛,更不必一定要去争个对错。
贺礼倒还是要送上。
秦流萤送的贺礼虽不是自己亲手做的,也从库里找出几幅前人的书画真迹。徐三是个才女,送上的礼物金玉珍宝倒不用太多,显得俗气。秦流萤也有不少珍版的书籍,但送书这个兆头不好,并且徐三也会带陪嫁,她给的再好,在存书上也及不上世家,也不用去献这个丑。
倒是又找了几件古董,又赐下首饰和贡缎,这样也算齐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