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心中暗乐,掩饰都掩饰不住。
胤禩都懒得理会他们,只说:“太后午睡醒了一直问静妃怎么不在慈宁宫,这会儿怕是已经满宫找人了。”
静妃如何能甘心,好戏才刚刚开场呢?太后自年节前后就开始盯着她,好不容易才寻了这个空当行事,都怪这个博果儿看见人就傻,至今都不敢上前认人,注定做不了大事。
皇帝与太后几乎在同一时间知晓了御花园生的事,一前一后差人来领走了襄亲王与静妃。
博果儿神不守舍跟着吴良辅去了乾清宫,皇帝拿出户科给事中粘本盛奏疏问他章程。博果儿哪里认真理会过这些东西,他满脑子都是皇贵妃的那张脸。
皇帝问及督垦荒地劝惩则例时,博果儿终于忍不住问道:“皇兄,今日臣弟见着皇贵妃了,她与臣弟的福晋?”
皇帝面不改色,连头都没抬一抬:“颚硕堂兄的女儿,朕也听说她们长得极像,颚硕自己都分不清楚。”
博果儿语塞,仍不死心。只是他也察觉皇帝自去岁开始越严厉、说一不二,再没同他吐过苦水抱怨后宫不遂心,大半年来生疏不少。是以他只敢言语试探,终究不敢直接质问皇帝。
博果儿揣着满腹怀疑出了宫,现在再回味额娘与博尔济吉特氏论及皇贵妃时的态度,他不相信她们不知道这件事。
他是鲁莽,但觉不蠢。那绝不只是貌似董鄂氏的女人,她分明就是他的福晋。
婉儿不是已经死了?怎么会忽然成了皇兄的妃嫔?
他需要更多的佐证。
襄亲王的轿子并未回府,反倒转去了颚硕的国公府。
对着颚硕襄亲王可就没那么克制哑忍,先头一路上酝酿出来的所有怒火疑窦全数喷薄而出。责问颚硕是不是将女儿当加官进爵的货物待贾而沽?看他亲王不如皇帝有权势,后悔了?
颚硕原本存着的一线愧疚很快在襄亲王的颠倒是非中消耗殆尽,早前拼命压下的愤恨再度冒头: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当别家闺女是根草!
自家的丫头要不是被皇帝看上是不是就真要被一把火烧成灰?她替你纳妾理家哪一点对不起你?就因为太后族里一个丫头有孕就要逼死我家娇养的姑娘?
于是颚硕也硬气起来,甚至拿出族谱指天誓日皇宫里的那位闺名乌云珠,宛如还躺在襄王府停放的棺材里没入土,大家若有不信大可开棺查验,或者让乌云珠的生父从盛京上京对质也行啊。
襄亲王这才想起宛如被他一怒之下一把火烧了。
就连当日贴身跟随的红纹据说也自尽殉主了,死无对证。没有皇帝传召远在盛京的贵族王公哪个不要命了敢私自上京,这条路也行不通。
博果儿这时候才觉别扭,烧了人家女儿还上门踢馆,骂人家一女二夫。只是那个女人到底怎么从王府到宫里的,他必须查!满人不忌讳夫死再嫁,他额娘与太后都一女二夫过,但人家前夫都没了才嫁的。他博穆博果尔还活着呢!
回府的路上襄亲王终于冷静下来,知道内情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她额娘一个是他侧福晋,用脑子一想就知道谁有问题。他额娘是不喜欢董鄂氏,但也绝不会愿意看着董鄂氏改嫁皇帝。
那么是博尔济吉特氏有问题了?
自从胤禩入宫之后,胤禛就放松了往襄王府安插眼线,因为没那个必要,博果儿既没人脉也没军功,他没了老八什么都不是。
当日稍晚时候襄亲王先闯国公府,再闯后院大骂侧福晋一事,皇帝只知道个大概,但也足够了。
胤禩低头扫过皇帝递给他的简奏:“静妃不能留在宫中。”
胤禛想的更直接些:“一杯毒酒的事,宫里暴毙的人还不够多么?”其实他考虑灭口的人里面绝对包括襄亲王,不过他没打算事事都跟老八说而已。
“不妥。”胤禩搁下简奏摇头道:“时机不好。静妃有太后护着,素来又体健康泰,暴死必定惹人生疑。再等个三五年更好些,只是难保不生出旁的事端。”
胤禛又道:“不好动静妃,若襄亲王殁了也成。”
胤禩微微拧眉,没说话。
胤禛睨过去:“怎么,舍不得前夫旧相好?”</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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