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我马上就走,”几乎只差一步,功败垂成。季城举起双手,做出安抚的姿态,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无害。
“你不要走!”李娜眼看着季城退开几步后,又是骤然大喊。
童海冲出了人群,气的青筋暴突,“你他妈的要死是吧!要死你就干脆点,没人拦着你!想死的人还拉着个小娃儿陪你,就算死了,你也是下地狱,被蒸煎煮炸!”
童海这话说的狠毒,完全是被气疯了,因为李娜怀里抱着的孩子可不是旁人,而是他堂弟的女儿,整个童家的小公主小心肝囡囡。
李娜看到童海,一双眼睛登时就跟毒蛇般的缠上了他,浓烈的恨意,切腹入骨。
“你他妈的!老子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被你这种女人缠上!你想死是吧,有种你将孩子放下,老子知道,你恨老子,老子今儿个豁出去了,老子陪你一块死。就今天,咱俩将恩怨都给结了,彻彻底底!”
激愤中的童海在冲过来的同时被季城一把抱住。
李娜情绪激动,浑身都在发抖,看那状况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你想干吗!”季城气的大吼一声,童海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要上前,被季城一个拳头击倒在地。
童海被揍,跌趴在冰雪混杂的地面上,情绪更加激动,破口大骂,“季城!你祖宗!这种贱女人你还护着她?!”
“嘭”又是一拳,季城挨近了童海,目光从未有过的凶狠,“你到底是干嘛来的?你是想害死那孩子?”
“那是我外甥女!”童海的脸都扭曲了。
季城眼睛猛的一睁,“那你就给我安静点!”一顿,大力的将他推给了一旁的公安同志。
公安同志迅速制住了童海,不过此时的童海也从方才的激烈情绪中冷静了下来,只是胸口仍在剧烈的起伏着。
经过童海闹的这一出,李娜似乎也从梦幻回到了现实,她先是猖狂的大笑了起来,叫喊着,“打的好!打的好!”而后竟又大哭出声,止不住的伤心,情绪濒临崩溃。任季城如何劝说,都不再同意他再靠近一步。
救援陷入了胶着状态。
“城子,我对不起你,我好恨,我好悔,若是当年我没那么傻,听信了那混蛋的花言巧语,我们何至于走到如今这般田地,我对不起你,这世上不会再有像你这么爱我,疼惜我的男人了,我怎么那么傻啊……”李娜一遍又一遍的宛若鲁迅笔下的祥林嫂般重复着自己的悔恨,泪如雨下。
童海气的又想开骂,什么叫他花言巧语,明明是她自己爱慕虚荣好不好?他童海虽然花了点,可也不会为了得到女人不择手段,就凭他的长相,他的家世,他的能力,只要他勾勾小指头就会有大把的女人往他身上贴,而李娜无疑就是其中最热情的女人之一。
“城子,我们一起去死吧?今生我们有缘无分,来生我们一定可以结为夫妻。我们一起投胎,一起去见上帝!”李娜话锋一转,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说是痴狂。
“疯了吧你!”童海气的又是大骂,“你也不怕投胎到一家,当了亲兄妹!”
李娜的精神状态,完全是崩溃的走向,正常的劝说显然已经无效,反而会更加的刺激她,所以季城自始至终也没有说什么:你认清现实吧,我已经结婚成家了,我和你根本不可能了,这样的话来刺激她。
“好,我陪你!我陪你一起去死!”季城努力让自己配合着李娜的言行。
李娜的眼睛一亮,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真的?你是说真的?”
“是,我是认真的。”季城无奈的应承,“那让我拉着你,咱们一起好不好?”
李娜笑了,眼中的清明仿若冲破重重迷雾,终于见到了光明,她站稳了身子,急切的问道:“那我若不去死了,你可愿意为了我和白小白离婚,与我重归于好?咱俩结婚,我可以给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只要你喜欢,你要怎么样,我都愿意。”
季城顿住了,这样的怔愣是本能的反应,完全与他正全身心都在紧张的救援状态相悖。
可如今这样的状况,他除了说出这些违心的话缓和她的情绪,再伺机制住她,别无他法。
“怎么?你不愿意吗?你后悔了?你在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你和童海一样都在骗我!你和所有负心的男人一样!”李娜的情绪重新陷入癫狂,失声尖叫。
“他愿意!”赵警官和童海几乎是在同时大喊出声。
因为每个人都看到了营救的希望,每个人都看到了攻破李娜心理防线的突破口。
不能放弃,因为这是一场生死大营救,这样紧急的状况说出一些违心的话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生命不比其他的一切都重要么?
“季城,你发什么呆啊!”赵警官急的低吼一声。
季城回过神,藏了情绪,但是有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李娜,只要你能平安,咱们有话好商量,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要等我长大,你要和我结婚,你可以为了我不看其他任何女人一眼,你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我,你这辈子要娶的女人也是我,你孩子的母亲也将是我……你的人生不能没有我的参与……你的人生前半段我参与了,中间这几年我错过了,但是以后,以后你将永远和我在一起……”
“不可能!”铿锵有力的铮铮女声。
众人暗惊,齐齐回头。
白小白一身白色的风衣,乍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没人知道她是何时上来的,赵警官一手盖在额头上,责备的瞪了眼下属,下属则是一脸的茫然。
白小白神色冷峻,眸底黑沉,眼睛在季城脸上钉了一下,又轻蔑的看向李娜。
“小白。”季城刚开口,白小白挥了挥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她同意季城来劝解李娜,但并没有同意她的男人要陪着别的女人去死,即使要死,也是她,不可能是其他人!
她的东西!她的人!所有觊觎她所有物的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