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一帮歌女面带惊恐的看着台下,台下除却如坐针毡的寥寥几个客人,人分成了两帮。
一方前面站着的是一个剑拔弩张的粗衣汉子,他身后是跟他一样打扮的二三十个男人,都是年轻力壮的练家子。
另一方前面站着的自然是付萍。
她今日穿了件葡萄色的开领旗袍,肤色白皙,风韵姣姣,只是额头上的血破坏了这份和谐的美感。
知闲快步走上前去,心疼的递了帕子过去,道:“付姨,怎么了?”
付萍一手从她手中接过帕子捂着额头,一手拍了拍知闲的背,低声道:“一群刻意来寻事的宏门混子,你怎么过来了?”
知闲心中松了口气,却还是心疼她头上的伤:“付姨,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你们萍小姐看不起哥哥们,自己打的!各位可要给我陈老二作证啊!”打头的汉子陈二高声叫道。
他身后的一帮人纷纷怪叫着应和了起来。
知闲拧眉看向付萍,付萍悄悄的道:“他是宏门的二当家陈二,今天一进门就指名要我唱歌,我怕节外生枝,自己撞的。”
她这么说,知闲也算理解了她的心思。
现在上海风声鹤唳,付萍的性子一向是不喜给别人添麻烦的,哪怕是如今有夫妻之名具夫妻之实的黄金。
她的感情向来是相敬如宾。何况是如今形势这般复杂,她更不可能在这个关节眼儿上让黄金有一点儿分心了。
知闲握了握她的手,示意让她安心,而后走到了付萍前面去。
付萍看着面前她纤细的背影,眼中忽而有要落泪的冲动,这一幕竟是让她想起了当年在晏家,自个儿为了这孩子跟晏太太吵起来那会了。
时间过的竟是如此快,眨眼间小知闲就成了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了。
“萍小姐头上的伤确实是无心之过,还请各位先生海涵。”
知闲不卑不亢的直视陈二的眼睛,道:“今日实在是对不住,各位可以暂且欣赏一下百乐门其他人的歌喉,若是还想听萍小姐的歌,怕是要改日再来了。”
陈二听出她话里的逐客令,睥睨道:“你是打哪儿来的黄毛丫头?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我陈二还非要说是呢!给我滚!”
“陈当家的不认识我没关系,这枚袖扣总归不陌生吧?”
知闲将手中的银色袖扣往前一扔,陈二身旁的一个汉子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陈二一脸的蛮横之色:“你付萍不就是黄金的姘头么?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千金之躯,出来卖的装什么臭清高?”
“老子管你什么袖口袖腚的,今天这歌,还就听定了!你要是不唱,我兄弟们腰上的家伙可是不长眼的!”
先前接住袖扣的汉子神色却是僵住了,他悄悄的用胳膊肘拐了陈二一下,而后一阵耳语。
陈二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你看清楚了?”
汉子点了点头,又道:“二爷,不如您先等一会,我去打个电话问一问徐少!”
得了陈二的应允,他便一阵风似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