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啊!”
第一面?是在广言学校外头那一次?当时自己还是把他当作卿白的。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在两个人的感情中,她是主动的那一个,所以,才会因为他的疏离伤心,因为他的拒绝去躲避。
可是如今回头来看,他却是比自己更为辛苦。若真是一见钟情,那么后来,他是给了她多大的耐心和包容,等待着她看清事实,包容着她的成长。
原来,她所能拥有的那些矜以自持的淡然和奋不顾身的勇气,一点一滴,一分一毫,都是他不吝给予的。
他们还在闹些什么知闲已经无心去听了,她的眼中就只剩了身旁的这个男人,她仰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那剑眉星目,薄唇笑意,都深深的刻进了她的心里。
“我这孙媳妇也累了一天了,让衍之留下陪你们,知闲我就先带走了。”
段氏脸上是慈和的笑容,抓着知闲的手拍了拍。
她是长辈,一群人自然是起身问候,也不能说不同意的话出来,再说他们本也不欲为难知闲,便笑着放人走了。
知闲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去看,正对上瞿世峥也往这头来的目光,他眼含笑意的冲她点了点头。
知闲脸上的笑容尚未完全绽放,手上却是狠狠的一吃痛,她回头来看,却是被段氏狠狠的拧在了手背上。
“新媳妇过门第一天不能回头!这些规矩,娘家没有教你吗?”
“段家不比旁的大户,一举一动都马虎不得,”段氏比知闲要矮上一头,她脸上还挂着笑,却是斜乜了知闲一眼:“衍之虽是段家的外孙,但是打小是他外祖带起来的,能有今天这个地位,也算得上是半个段家人。”
“所以,你既然进了段家的门,就得听我段家的规矩。我已经让我的贴身丫头庆儿去喜房等着你了,你上去以后,把她教导的规矩好生记下来,这里头容不得一点差池。”
段氏说话的工夫,两个人已经走上楼梯了。
因得一楼大厅里头都是宾客,知闲脸上仍是带着和婉的笑意,竭力的忍着不去发作。
段氏也是好心性,这边说着厉色的话,脸上还是祥和的笑容,真真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辈。
喜房在二楼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头一对红蜡烛正静静的燃烧着,摇曳的烛光给室内平添了一份温馨。
而与这份温馨有些违和的是,摆满了花生糖果一类的喜桌前头,正站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
“庆儿,这就是少夫人。”
段氏轻飘飘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便出去了,临走还不忘让身后的小丫头把门关上。
知闲顿时觉得好笑,然而为着结婚都忙了一天了,她也不想节外生枝,左右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便听她说说话等着衍之回来,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这么想着,知闲便坐下了。
哪儿知道她刚一坐,庆儿便沉着脸道:“少夫人,请您起身,按照家规,长者立,幼勿坐,还请您不要坏了规矩。”
知闲登时又好气又好笑,她一个真正在现在所说的封建时代生活过的人都几乎要忘掉这些文化糟粕了,这段家竟然还有人奉为规矩,还跟她讲起长幼尊卑这一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