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养的女儿,她实在是太明白她的性子了!
晏老太太虽是生气,也不好发作,看着被下人捆回来的付萍,什么都没说,只“咚”的一声关了她房间的门。一个下人的种,到攀复房里头去还委屈了她不成?她还偏就不信这个邪!
被抓回来的路上,付萍想自己肯定是完了,不过这样也好,死了也总比给人做小的好。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没有被动一根手指头,晏老太太进房以后,几个汉子便松开了绑着她的绳子。
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这并不是宅心仁厚,而是一种势在必得的辱没。
付萍随着母亲走进房门,便看到暗色中亮的晃眼的一段白绫。她那脸上满是皱纹的母亲指着床上的白绫对她说:“若是老太太的人今晚没能带你回来,我就打算用这个上吊。”
付萍抱着她,哭道:“妈,你别说了,我嫁,我嫁!”
她的心里头满是绝望,可是真要仔细追究起来,却又是不知道该去恨谁。
恨妈吗?可是她只是为了偿还当年的恩情,父债子偿,何况自己这条命,确实也是晏老太太救下的。
那么恨老太太吗?做小的事情,明明又是妈主动提起来的。
心莲没有给女儿仔细思考的时间,她从柜子里头拿出了一块红盖头,那红色的绸在半昏半暗的房中格外刺眼。
她递给付萍一块方方正正的白绸:“这个你拿着,明天差下人拿到老太太房里头去,不能自己拿过去坏了规矩。记着,今晚一过,你就是主子了。”
付萍不由得愣住了,然而心莲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末了将那盖头给她蒙上了。
她好像全然被抽走了气力,没有办法去思考,只是随着拉着自己手的母亲走着。这百十步的距离,恨不能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听着母亲敲响房门的声音,她的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却是怕心莲听到,只死命的咬着唇,竭力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泪眼朦胧中,隔着红绸,她见了影影绰绰的光透进来。
那些话她一句都听不到,只觉得整个人都是空而麻木的,甚至连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被母亲递到老爷手上去的都不知道。
那只宽厚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往房里头走去。
她哪里还有心力去留意门槛,实打实的撞在那木头上,顶的脚趾头一阵疼意。
一声轻缓的笑意传到耳边,未及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拦腰抱了起来,付萍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揽住了他的脖子。
晏攀复没有说话,将她放在床上,回身去仔细的插好了房门。
付萍还在抽泣,纤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看着格外的脆弱,也异常的让人心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