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是可笑。逸师兄一定是在骗自己。
墨沧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跪在门口连站都站不起来,满脸都是泪却也不知道去擦一下。她没有勇气踏进宗堂的大门。
里头的小院仍是整洁干净,清亮的月晖穿过大银杏密密麻麻的叶,在青石板上投下稀疏的影。
只是窗里头,再也没有了温暖的烛光跳跃。
这让她怎么也没法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师父就在里头,好像自己一推门,他就会和蔼的笑,说沧儿回来了。
墨逸在她身后默默站了许久,终是上前强硬的将人扶了起来。
“小师妹,进去看看师父吧。”
她哭的时间太长,断断续续的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却犹自哽咽着说“师兄骗人”便推开了他。
墨逸无法,只得陪着她,在这宗门之中跪了一夜。
夜深露重,虽是夏天,天黑下来也仍是凉的很。
墨逸是常年习武之人,有时候甚至要在冰泉里头呆一夜,自然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他身边的墨沧,本就跑了一身伤,身子骨又娇弱,天刚蒙蒙亮,墨逸便见她“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墨逸看着满脸泪痕尚在的师妹,心里头一阵钝疼。
他知道小师妹跟师父的感情非同一般,她是师父一手带大的,较之师恩,只怕更多的是一个含辛茹苦的“父”字。
可是师父死的蹊跷,他也只是心有怀疑,在事情的真相没有明朗之前,他是不能把自己的揣测当成事实来告诉她的。
更何况,如今只是得知师父没了,小师妹的反应便已是这般的伤心欲绝,若是知道师父死于非命另有冤情,只怕这庐嵩山是彻底不得安宁了。
他是她的师兄,他更是宗门子弟墨逸。
墨沧被安置在了三师父的华佗阁。阁楼清雅,伫立在远离宗门的后山上。
墨逸将她抱到这儿来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如今大师傅一派已经是走的走散的散,没有几个人在了,他又不能将师妹带回二宗那边去,那头的风言风语,只怕她听了会更加难过。
在小师妹能认清现实,从大师父已经没了的痛苦中走出来之前,他是必定要尽力封住众人的嘴的。
华佗阁的墨南鬼是个潇洒不羁的老头儿,为人很是有仙风道骨的模样,当然这只是对宗门之外的人来说。
墨家宗门谁都知道,宁可去得罪二师父,也前往不要没事儿往华佗阁跑。
因为,开罪了二师父,顶多是受宗门规矩严惩,虽然痛,可是不至于有性命之虞,要是从华佗阁外头走一圈,不小心遇上了南鬼师傅,那就等着被抓去当小白鼠吧。
依仗着庐嵩山的上好水土,他那华佗阁外头,种的可都是千奇百怪的草,不仅有草药,还有毒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