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爷和纪夫人甚是郁闷,对着外孙女就是一阵诉苦:“春娘,到底是谁跟咱们过不去?编造这般难听的谣言。好多家长都来书院,查看是不是有其他女眷,甚至要求所有下人都换成小厮,生怕有人勾引他们儿子似的!简直是岂有此理!”纪夫人越说越气,声调不自觉就高扬起来,“早知如此,我们何必多此一举?原本好心好意,没成想倒是成了坏事!作孽!”
“外祖母,这件事情,咱们都没有做错,也不应该因为谣言传出就否认所作的一切。如果,咱们都否认了自己,那外人岂不是更认为是咱们的错了?”
“春娘说得对。”纪老爷抚着胡须,沉吟道,“咱们不能自乱阵脚。秋娘和孟潭都是好孩子,且不说亲事还能不能成,都不能因为虚妄的谣言就影响了他们。春娘,你这次来,是不是事情有了眉目?”
姜还是老的辣,纪老爷一猜就猜出宋春娘有备而来。
宋春娘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外祖父……”接着便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这么说来,这谣言也不算是完全空穴来风了?”纪老爷沉着脸,似乎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
宋春娘点头,“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吧。只是,杨兼也不像是会嚼舌根的人,我实在猜不出到底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纪老爷也说道:“我也不相信杨兼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在这里读了好几年书,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品行如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绝对不是他。”
“那会是谁呢?老爷,再不找出背后主使之人,只怕咱们书院清誉不保了。”纪夫人满面忧愁,眉头都挤出了川字。
“不是杨兼,也不会是咱们,这事还有谁知道?”纪老爷眯了眼看着宋春娘。
宋春娘吞吐了一番,才说道:“还有赫连冲。不过,也不会是他。”宋春娘急急解释。
“按理说,也不该是他。宋家声誉受损,作为合作伙伴的玉锦苑也不会有好处。赫连冲不傻,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再说了,”纪老爷瞥了宋春娘一眼,“他既然要跟你在一起,也不该如此做。”
“那到底是谁传出谣言?你们爷两有眉目不?真是急死我了!”纪夫人忍不住问道。
宋春娘叹了口气,“我,还真是想不出来会是谁。外祖父,您呢?”
纪老爷也摇头,“此人隐藏太深,要么是预谋许久,要么是无意撞见。不好找啊。”
纪夫人急的跺脚:“亏你们说了好半天,啥结果都没有!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外祖母别着急,”宋春娘安慰道,“虽然不知晓是谁,但是肯定在书院里,确切说,这段时间在书院出现过,咱们把范围锁定再一一排除,应该能找出来。”
“书院里要么是学生,要么是下人,要排除也得有个标准啊。”纪夫人仍是觉得不靠谱。
“这好办,这次事件是针对我们宋家,学生方面就看看家里是否与我们有过过节,下人嘛,就看这段时间是否行为有异,也可能会被收买。”
“好,这法子好!”纪老爷为外孙女的缜密思维称赞不已,“春娘,一会我就把学生们的资料拿出来,咱们一块清理。至于下人那边,老婆子,你一个人行不?”
纪夫人哼了哼,斜眼看着自家老头子,“那些个下人可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出身背景再明白不过了,你说我能行不?”
宋春娘赶紧打圆场:“外祖母出马还能有什么不能解决的?有劳了。”
定下了方案,三个人就分头行动了。
纪老爷带着宋春娘去了书房,从一个老旧的大书柜中掏出了一大箱本子,“你看看,这就是书院学生的情况,他们入学时我都让他们自己写清楚了。”
宋春娘拿出最上面一本翻了翻,乃是两年前入学人员名册,每个学生都写了姓名,祖籍,父母名讳,家庭住址,赖以谋生的职业等等。
宋春娘一目十行,很快就把花名册看完了,“除了几个生意上有往来的人家,其他的基本跟我们宋家没有交集。而那几户商家,平日里合作也很顺畅,没有龌龊。实在看不出有可疑的。”
没一会,纪夫人也来了。结果也是一样的,并未发现可疑。
宋春娘也没辙了,“要不,咱们再捋一捋再说。我想先见见孟潭,这件事情他的态度很重要。如果他轻信谣言,对三妹妹一点信任都没有,那这门亲事也就算了。”
“孟潭不是这种人,”纪夫人出言维护,“重孝义,耿直,懂事,这么个好孩子绝对不会背信弃义的。”
“是不是,待我探探他便知。孟家上门退亲,他也没个表示,人也见不着,我实在没底。”
“要见他,你得去他家才行了。这些时日,他母亲生病,请假在家照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