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参沉吟片刻,掂了掂手里的箱子,“小姑娘当老夫好糊弄?既不到紫月夜,箱子又在我手里,你们如何打开的空森?”
“不拿箱子故布迷阵,老伯您又怎么会上当?以为抓了我们的人,以为这箱子多重要,带着几个人下来,就可以要挟小眠姐给你当姑姑了?想多了您。”
乔丝萝的揶揄没完,“对了,我们这边还有个人中着蛇蛊,您想着还得求着老伯你吧,可惜啊,这地底下的蛇鳞兰虽然被您毁掉了,可空森里多的有啊。不仅蛇鳞兰,还有命泉。小眠姐让我转告你,你抓的人少了他一根毫毛,命泉她就不给你。没有命泉,您就做您的春秋大梦去吧。反正你们奉月人也都是些傻的,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像老伯您这种连亲生女儿都能利用完了再杀掉的人,居然没一只眼看明白,简直白瞎了。”
听到乔丝萝说话这个猖狂,几个村人按捺不住的破口大骂她没教养,有娘生没人养。
乔风音冷哼,“几个大人如此对待一个小姑娘,这就有教养?长老不加制止的纵容,风音开始怀疑这些年长老一贯的刚正大义是怎么来的。”
“侮辱村人,一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惯会血口喷人,不是没教养是没什么,该骂,且骂得好!”
“以暴制暴,原来这才是长老的德行。”
一言不慎,被风音钻了空子,风参脸面彻底挂不住。
“就知道这老头不会承认。”乔丝萝并没受影响,就地坐在湖边,一只脚坐伸在湖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水,道:“我年纪小没错,血口喷人不敢,爱较真是真。要不我帮忙老伯回忆回忆,您当年是怎么操作自己的女儿成为姑姑,来愚弄村民。愚弄不过的长老堂,您又是怎么任由他们糟踏自己的女儿,而封了他们的口。最后,长老堂那些人都怎么死的?千刀万剐够不够赎他们的罪?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我常听我爷爷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难怪老伯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过我爷爷又说了,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老伯还请多保重。”
亲情如此功利,家人如此残忍。任何听到的人都会为这背后的黑暗深深触动。司琅的扭曲变态,终其短短一生,不过是因为太可悲。
听她百无禁忌的说得有鼻有眼,几个村民在风参身后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多多少少有些被惊悚。
乔丝萝满意的眯了眯本来就生得细长的眼,风音这个神助攻不错。她刚才还在想着这些话要怎么说出来才显得自然,顺理成章些的,风音就给铺了个台阶。
风参的老底是苏眠要她揭的,因着这些话从一个未成年人口中说出来,给人的震撼会更大。
要他们并不想认真,但又忍不住去细思,她为什么说这些。时长年久,他们真的像这个嚣张狂妄的小姑娘说的那样都傻了么?总有些痕迹,是经不住推敲的……
“你们还记得,乔长老下葬的时候,盖棺的人说长老脸上的布突然翻起来了,脸没了的事麽……”
“是啊……还有那位,以前身体明明很好,看着就不行了,村里大夫说纵欲过度。可谁信啊,他家那位早年就没了……”
“嘘,大家先别说了……”
低低的议论声,掩映进水声里,被吞吃掉了。众人的神色纷纷的变了,当有些事逐渐要分明的时候,害怕的人只会不安,勇敢的人会坦然接受。
感受到身后村人悄悄退开的脚步声,风参不怒不动的脸扭曲在薄薄的光亮里。
接下来的一幕,发生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