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年甲午年庚子月丁未时,永康帝赵岑彝,享年……二十九岁整。
次年,赵岑之兄,九王爷赵晃之继位,改年号庆元。
……
这是一座海外的孤城。
犹疑着踏出这船舱之外的一步,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咸湿的很的海风,吹得他的鬓发凌乱,衣角轻扬。他缓缓抬眸终于……开始瞧着眼前街市上人来人往的熙攘,远处是一片层层朦胧的远山,飘渺轻柔曼妙的孤云,很高,很远,很白……
是如雪的白,上颚之上是一片浅浅的须子,是踏着远处的白云缓缓而来的模样,一把长剑,一盏孤灯……一个人……
岁月怕是终究眷恋着这人如玉俊朗的眉目,十年晃晃,也未曾在这人的脸上许下半分的痕迹。
他在笑,那笑容却是难得的自在,带上了几分极浅极淡的邪气,而怕是最让人瞩目的,终究是那男人顾盼之间已然生辉的一双极美的狭长的凤目……
——我来了。
——嗯。
——来见你。
——嗯。
——我最近忽然觉得……你这里的景色倒也是极好。
——……景色如画。
——我已决意在此之地落塌,你可会介意?
——随你。
……
他是个天下盛名的贤明的君主,他许了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整下朝堂之上的吏政清明。他终归圆寂那一年,长安城里的灯火熄下了整整三日。
登临帝位,十年有余。辞世之日,他终于下了最后一卷的诏令。
——天下大赦。
他已累极,累极了天下,累极了这身负天下众生的重担,待到天下已定,万事归宁,以至最后,他却是自愿做了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之人。
——晃之会代他成为这天下的明君。
一个心存仁厚的帝王成为这天下之主便已经足够。
而他……他这一生错过了太多,念了太多,至如今……执念成狂……
……
——我让了这天下。
——嗯。
——你可怨我?
——你的江山。
——我以为……你终究还是会在意的。
——……我曾谋逆过你枕下的江山。
——我知。
——只是江山?
——……不止。
——嗯。
——还有……你。
——我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