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生气地往外面走去。她记得他的名字，记得那个仙符守护者叫小乖，唯独不记得他是不是她的儿子。她一定是故意的！不是因为她不想认他就是因为像他那个“包藏祸心的姑姑”一样不是他的母亲。无论怎样，他都是难过的。

鹊妖的心里也很难过，但云遥的悲伤似乎比他更甚。他跟着云遥走出去说道：“你也不必难过。魂魄刚修补回去必然会出现这种状况！因为新的魂魄是还沒有装进记忆的，而之前残缺的魂魄却又带走了一部分记忆。所以，只要让新的魂魄和原來剩下的魂魄慢慢融合，她的记忆就会恢复了。”

“你是说他真的不记得了？”云遥还是不相信。鹊妖耐心地说道：“是这样的！身体是承载灵魂的，它是一个实体，看得见摸得着。而灵魂被身体承载，同时也承载着记忆，它是一个虚体，但对于我们妖魔來说还是看得见却摸不着的。至于记忆，它被灵魂所承载，我们看不见也摸不着，它何时丢失了，何时又回來了，我们都不得而知。它是最虚的虚体。”

云遥似懂非懂地听着，只明白了一句话：记忆看不见摸不着，來去不定，所以是最虚的。他把这种“虚”理解成了虚无。所以，他也就不去强求一个谁是他母亲的答案了。因为不管谁是他的母亲，不过是一瞬间的记忆，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再次失去？

他深深地懂得了一个道理：珍惜所拥有的，珍惜现在！他走进屋子，对着红衣仙人微微一笑。不管她是不是他的母亲，他们既然那么有缘，他也该把原本属于红衣仙人的东西还给她。

他从靴子里拿出那半本沒有任何字的经书递给红衣仙人说：“这个是你的吧？对不起！害你因为这个而丢失魂魄！”红衣仙人迟疑着接过经书，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半本经书，也不记得这个她叫做云儿的男孩为什么会说她丢失魂魄。

她总觉得这个男孩和她有着很深的联系，就凭小乖是她相处最久的人她记住了小乖。那又会是怎样的关系让她比记住小乖还清晰地记得这个男孩？她想起这个叫云儿的男孩第一句问她的话是“我是不是你儿子”。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看着红衣仙人低着头似乎在想问題，云遥又是一阵无力感涌过全身。他想出去歇一歇，那个秘籍说的虚弱期也许就快來了，他不想任何人看到他沒用的样子！他转身往外面走去，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就在云遥的右脚刚跨出门槛的时候，红衣仙人突然说道：“你是我的儿子！”她并不是想起來了，只是不忍心看到云儿失望。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如果他们不是母子，说什么也不大可能在两个年龄相差那么大的人之间有这样的感情！

仙符守护者听到这句话后竟像是比云遥还要高兴般飞到云遥肩上说：“听到了吧？小屁孩！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云遥有那么一刻不知道是该悲伤还是该喜悦。他维持着右脚跨门槛的动作好久后才转过头去对红衣仙人说：“真的吗？你真的是我母亲？”

那种期待又害怕的感情在他的声音里显露无疑。他紧紧盯着红衣仙人的嘴巴，生怕她一下子又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