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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妍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手背上有些凉凉的。
睁开眼看,才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又挂上了盐水,看边上放着的空瓶子,显然这现在只剩下一小半的是第二瓶。
冰凉的液体顺着管子注入血脉中,带着丝丝凉意,不过手臂上细心地包裹了一层软毛巾,倒是没有凉得难受。
往一旁看去,林络就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斜斜地歪着脑袋,微卷的长垂落下来。
长长的睫毛因着呼吸的起伏微微地扇动,大约是因为坐着的姿势,小嘴也微微长着,露出一小点白白的牙边。
苏妍倒不是没看过林络的睡颜,只是总看不够。林络睡着的时候和醒着的时候很不一样,没有了那些或风流或无所谓的神情,显得干净清澈。
只是这一次,林络看上去睡得不甚安稳,带上了点思虑。
与平常不一样的神情,让苏妍不禁想到前不久曾在林络的办公室中看到的她的另一种表情,认真严肃,没有人会认为那个时候的她不是个称职的医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络的头垂得越来越低,苏妍刚想要起来扶一扶林络,林络突然往前一倾,整个人惊醒过来。
才刚醒来的林络迷迷糊糊的直起身,紧接着很快就看向床上。
苏妍还没来得急开口,就看到林络脸色煞白地站起扑过来,同时念叨着:“你到底在想什么,既然已经醒了干什么不叫醒我!”
说着匆忙调节旋钮,拿了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动手处理针头。
在林络这一系列的动作下,苏妍看向自己的手臂,才现不知何时瓶子已经空了,血液顺着管子往上爬了一小半。
好像,有那么点隐隐的疼痛。
林络麻利地拔出针头贴好针口,没好气地瞪着苏妍。
面对林络责备的目光,苏妍看看自己的手背,默默移开视线。
这次是她理亏,还是这种小孩子都不该犯的错误,苏妍对于这种场景还真有些尴尬于面对。
林络本来是有一肚子话想教育面前这个总是出这种小状况的家伙——当然不要跟她来追究那个“总是”是怎么冒出来的。
可是看苏妍这默默扭头的动作,禁不住还是笑了出来。
“苏妍,你真是太可爱了。”林络一把搂住苏妍的脖子在她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退开来倒了杯水递给她,“来喝点水吧。”
苏妍抬头看了林络一眼,面上表情淡淡的,只被头遮住的耳尖有一点可疑的红。
还没等苏妍一口水咽下,林络把一旁的粥端过来:“不怎么烫了,不过现在情况特殊,至少这还没凉,喝了好吃药。”
“谢谢。”林络伸手要接过粥,却现林络并没有松手。她又不好用力拿以免粥被不慎打翻,只好抬头询问着看林络。
林络脸上的笑容带着点不满,笑得灿烂:“苏妍,你说谢谢?”
“……嗯?”苏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虽然因为林络的反应有些迟疑,还是略带困惑地点头。
林络笑得更开心了,牢牢地拿着碗:“既然你那么喜欢说谢谢,那就由我来喂你,你多说几次,我、爱、听。”
苏妍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之前在医院林络办公室里生的事,默默地看着已经递到嘴边的勺子,短暂地犹豫之下还是决定“不见外”地接受,当然,不会真地信以为真地多说几次谢谢。
见苏妍只闷声不吭乖乖喝粥,林络这才满意地放缓了笑容,一勺勺地喂着,分量也都注意着不多不少。
没过多久,碗也见了底。
苏妍接过林络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再抬头看到林络已经把药配好,倒是没记得拿给她吃。
看到苏妍注意到自己准备好的药,林络微笑着说:“过半个小时再吃药,如果可能的话吃完药再睡会儿,尽可能睡饱了。”
“感冒药让人犯困的作用对我总是很有用。”苏妍点点头说,然后看着林络,“是有什么事情会生吗?”
说到后半句时,苏妍刻意放低了声音,林络用的几个词汇总让她有种含义在里面。
林络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苏妍,转向一边拎起装药的塑料袋晃了晃:“还好他们总算答应去买了药,不然你还不知道会烧到什么程度。”
“嗯。”苏妍不知道林络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只是点点头配合地应答表示知道。
“我无能为力。”林络耸肩,说出这个让自己会感到那么一瞬最痛恨的无力感的话,语气平静得不像她,“我只能带着侥幸心理让他们能多留下点痕迹,尽管这个痕迹也不一定能被现。”
“尽力就好了。”苏妍只感觉到林络似乎带着一分反常的悲伤,却又不那么真切,只能这么回答。
林络抬头看看苏妍,突然又一笑,翻身到苏妍的另一侧钻进被窝一把抱住她,靠着苏妍在她耳边说:“你大概也知道,有些东西药店不会轻易出售的。不过大部分人不知道,药店对于能精确报出成分药的顾客都会比较宽容,这也算是对人医疗知识的一定认可。所以,我那张清单在药店或者小诊所能够买到要求的东西。”
林络并没有继续下去,只是依旧保持挨着苏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
苏妍等了一会儿,这才主动开口:“所以,会有记录?”
“只要不是去什么黑店,总会在医疗系统下留下记录。”林络点头,头随着她的动作在苏妍的脖子上来回划动,让苏妍觉得有些痒痒的,“看那人买回来的东西,应该是一个中等规模的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