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
她本来想说“淡”,可是却突然意识到他话里的暧昧,跟着就回想起许多二人相处时的场景。平心而论,他对她有问必答,话语中也是善意居多。偶尔腹黑,又腹黑得恰到好处,只让她憋闷生气,却从未触碰底线。相比其他人,的确算是很客气了。
思及此处,她脸红起来,他对她的这点“特别”让她浮想联翩,甚至冒出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念头来。
欧阳劫显然不打算继续和她斗嘴,他径直推开房门,就见句颜晨端坐房中,王守成没了踪影。
元若兰见他动作一滞停在门口,暗觉不好,奔门而入。
句颜晨看到她时表情严肃,嘴巴一开一合,虽未出声,她却能看出他在说“对不起”。他转身跳窗,留下一句话。
“想救王守成,就带上祝玄息那个叛徒来五元坊。”
也不知是经历的太多还是经历的太少,她竟然忘了,句颜晨最初找上她的目的,忘了从一开始他们的立场就不同。
欧阳劫走上前,手掌抚上她的背,不算温暖,却很有安全感。
谢谢,谢谢只要我需要,你都在身边。
——
琴婆婆站在圣坛东北部树林的咖啡树下,带着未成熟的清香。树林深不见底,或翠绿、或深绿色的植物环绕其间。
忽然,四面八方浓雾渐起,不断逼近,不一会儿就将整个树林埋葬。从外面看,就好像一股浓烟漂浮在这片区域。魅影教的教徒们见此情景纷纷叹气,竟然还有不怕死的敢去招惹那个疯老头,看来又有人要遭殃了。
蓝光穿不透这里,琴婆婆在浓雾中连身前一厘米的地方也看不清,若是换做旁人早就被恐惧吞噬,自乱阵脚了。她没有动用魂力,甚至暂时封住魂源,以免和周围的气体发生冲撞。没错,所谓“浓雾”其实是魂力和空气的混合物,此前进来的人之所以会受伤,正是因为他们为求自保和这股力量硬碰硬。
‘多年过去,你的摄魂技法又精进了许多。’
‘卉芸?’
‘难为你还记得我。’
一只手从浓雾中伸出,递到琴婆婆面前,她微微一笑,不假思索牵住它。手的主人施力一拽,她只觉得身子倾斜向上,一路穿过迷雾,跟着腰间一紧,投入对方的怀抱。
他俊朗的面容带着笑:“没想到,你会先来找我。”然后拉着她推开身后的矮竹门。场景瞬间转换,他们显然已经去到另一个空间。
院中有花圃、有桌凳、有古琴,在周围大片竹林的映衬下,像极了传说中世外高人的住所。
琴婆婆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傻傻跟在男人身后。他们走过花圃,里面种的是她最爱的蝴蝶兰;他们移到石桌边,茶具里飘出茶香;他们来到古琴前,他拨动琴弦,声声丝竹绕耳。
“还记得吗?”他莞尔一笑。
她坐在他对面:“潇湘水云,你最爱的曲子。”
他轻轻颔首:“能否为我舞上一曲?”
她起身而立,小指在掌心画出幻影咒印置于额前,跟着自上而下扫过一遍,容貌立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浑身皮肤从粗糙变细滑,像剥了壳的鸡蛋。一副弯眉如远山,眼眸清丽,樱桃小口,标准小家碧玉的形象。
她轻转一圈,灰光一闪,着上一套胭脂色汉服。接着折一朵蝴蝶兰,和着曲子在院中起舞。身姿轻盈,裙摆摇曳,指尖和蝴蝶兰融为一体,一时间竟分不清虚实。
倏然,一阵寒风横穿院落,琴声戛然而止,天色骤然黯淡。男人以难以辨认的速度冲到她面前:“当年你立下赌约,现在誓言已破,莫怪我不念旧情!”
他青筋凸起的手腕下是她纤细的脖子。
我知道的,你永远不可能原谅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