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容煦大约觉得倚着寒玉不舒服,复又坐在了水中。
而他一坐在药汁中,就光露出了膀子以上的位置。而他自己坐下也就罢了,还搂着邵洵美一块坐了下来。
这动作依然太突然,让她猝不及防。邵洵美哪里跟得上他高,一坐到池子底部的玉石凳子上,差一点就到她头顶,让她又尝了一口苦涩的药汁。
邵洵美挣扎着要起来,可是李容煦却是牢牢地禁锢着她在身侧。刹那间,池水随着她的动作而剧烈晃动。
而最后,李容煦竟然闭着眼睛,一个动作,把她整个人压在了寒玉石上,形成背靠寒玉石的姿势。而这地方有上寒玉石的台阶,都隐没在了水中。
李容煦让她坐在台阶上,药汁水面和她****差不多平齐。而他则是在她下面坐了下来。而他整个人则是歪着头摊在了她的怀里,更像是邵洵美抱着他。
两人看起来像是互相依偎。而这位皇帝陛下背后靠在皇嫂的怀抱里汲取着女性的柔软温暖,前面是浩浩荡漾的药池,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舒适。
邵洵美:我去,太不要脸了!
而她的脸红的更厉害了:“陛下!我是定王妃!请您注意!”你如此无耻,不要脸,不顾人伦纲常的抱着你的嫂子,你觉得合适么?
还有,你那头往哪里枕呢?
而上面的几人干脆就当看不见,眼瞎了。大约耳朵也聋了。
而李容煦抱着她,听到这话,根本没有松开,闭着眼睛,睫毛上全是湿润,甚至有一滴褐色的水珠从上面缓缓滴下。而他更是言简意赅的说了三个字:“朕知道!”
而此时,上面的童太院首咳嗽了几声开口,郑重其事:“唉,你这王妃赶紧的给他诊脉。随后,开始救人!”
邵洵美简直被李容煦弄得有些心神不宁,差一点把初衷都要忘记。
邵洵美身子靠着寒玉石,寒玉石散发出的寒气让她的后背舒服了些许,冷飕飕的。而前面却是热,烫的厉害。一时之间,竟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邵洵美怀里摊着李容煦。无奈下只能顺势拿起他的手腕,开始认真的诊脉。随即又换了另一个手,神情却是越发的严肃。
他的脉象来的极为缓慢,脉律不齐,甚至中间时而会停止,涩动不前。她感觉到的是他的脉络中的血液和精气都被凝滞住了。
池中的药汁药味刺鼻而涩人眼睛,邵洵美的眼泪几乎要熏出来了。这池水热气蒸腾,他的皮肤本应该灼热,可是却是温凉如玉。甚至邵洵美觉得她怀中这具身子那种凉意沁到了骨子里。
邵洵美拿出一根随身携带的银针,在他的食指刺入,顿时,红色的小孔出现。
邵洵美皱了皱眉,手捏着他的食指,用力一挤,那血液才仿佛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其中而出。
然而,那暗红浓稠的血液凝结成珠,在他白皙的指尖徘徊,始终不肯落下。邵洵美把他的食指放在自己的口中,滑腻的舌头一尝,她的眉头又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本来温热的血液此时却是凉而涩的,而那其中的寒意差一点她冰到她的舌头!
这让邵洵美心内大惊:他体内到底积压了多少的寒气呢?甚至连脉象都差一点停滞,连血液都是被冷住了?而普通人到这种程度身子大约早就受不住了!
怪不得这池水中的药材都是大烈大热,理气活血的药材。
很快,又有人端进来一碗色泽浓郁的药汁。那竹竿面瘫脸身子一点就从池面上越了过去,一眨眼的功夫就见他端着药碗到了寒玉台上。
苏广利接过玉碗看向邵洵美:“麻烦王妃给陛下服下吧。”
邵洵美只能接过玉碗,而不出她所预料的是,这药材也是温中理气活血的。邵洵美看向在她怀中的李容煦:水珠漫漫,他的肌肤苍白到了透明的地步,闭上的眼睛形成了一道弧线,还有那阖上的睫毛是黑色的。唇色淡而紧抿,邵洵美一手扶着他,一手拿着药碗,只觉得浑身炽热的厉害:“陛下,吃药了!”
说罢,把玉碗凑近他的唇跟前。而李容煦非常配合的张嘴,不多时,一碗药汁就见了底。
而这时候,那童院首在寒玉台上道:“你先上来吧!”
邵洵美把人从她怀中推了推,长舒了口气:终于能上去了!要不然不会尴尬也会被这蒸腾热气而烫死!再多待会儿她可受不了了。
然而李容煦却仿佛在她怀里上了瘾,生了根,竟然不肯离开。
邵洵美觉得自己简直太苦逼了,被这皇帝陛下无赖似的粘在身上,那名节贞操什么的都掉光了。这皇帝比登徒子还要不如呢!
而这时候,却见上面童院首忽然趁苏公公不备,一脚就把他踢了下来。
而他在上面传来一句话:“让苏公公先接替你,你且先上来!”
既然皇帝陛下需要人搂着温暖身体,那么男女都无妨吧!
苦着脸的苏公公只能帮助邵洵美把皇帝陛下的身体接了过来,邵洵美扔了那副沉重的担子顿时长吁了口气。身子迅速的爬上了寒玉台。
她浑身发热发烫,恨不得整个人要趴在寒玉台上凉一凉才肯罢休。
而下面这时候忽然传来一声低喝的嫌弃:“滚一边去,苏广利,朕不需要你这副硬梆梆,男不男,女不女的身子来给朕取暖!赶紧滚一边去,别碍朕的眼睛!”
这皇帝陛下的嘴巴太毒了!赤裸裸的嫌弃他不说,还专门往他的短处狠劲的戳!
苏广利快要哭了好么?
寒玉台上,邵洵美看向那竹竿面瘫脸忽然开口:“我看你武功大约很是不错,为何你不能用内功压制陛下体内的寒气呢?”继而让童院首施针好了!
那竹竿面瘫脸声音果然和他的人一样冷漠,一样硬梆梆的:“陛下这种情况只能用本门相同的内功来压制,我和陛下修习的内功不同。”
而这时候,童院首也开了口:“陛下现在已经喝了第三次药,还有这池水的作用,再过一炷香的时候,他体内的药效就达到了鼎盛之时。介时,我们两个一块下针,一个压制稳固他的五脏六腑,一个把他体内的寒气慢慢从体内引导出来!”
而邵洵美也瞬时明白:“您的意思是我们两个用针一个补,一个泻,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都扎一遍么?”
童院首点头,眼睛里全是对邵洵美秒懂的赞赏:“不是一遍,是三遍!五脏为阴,六腑为阳。阴脉用补,阳脉用泻。你可撑的下来?”
两人几乎把人体的经脉都针灸一遍,而且还是三遍,不但耗时长,最重要的是,施针之人要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否则这三遍真下不来!
邵洵美心内简直要一阵哀嚎:今中午她刚刚给严卿卿施针,累的休息了大半个时辰。而她虽然一直研习前世的凝气的心法,可是奈何这具身子太弱,进展不大。
估计她咬着牙一遍下来,自己也虚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