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守城门在给定王请安,看到王爷一人一马消失之后,还在纳闷:王爷这么晚了这是出城去干嘛了?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着急匆忙的样子?
而且,王爷身边连一个随从都没有带!
不过这些事情哪里是他们这些小城官吏可以议论的?
所以继续去喝酒熬夜了。
李容熙没有回王府,只是冷着一张脸,马上的坐姿极其的端正直接到了谢家铺子。
而在他看到那谢家铺子还摇曳着微微烛光的时候,直接向前去敲门。其实正常铺子早已经打烊,但是医药铺子么,病人生病哪里会挑时间啊。
所以这条街的医药铺子都会有值夜的大夫坐堂。
而今晚坐堂的是邵洵美那段时间培训出来的一个大夫,年纪很轻,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他并着包药的小朱一块值夜。
而此时还不太晚,所以在关门之后,两人还没有睡,在大堂中正在烤火盆。
那东家实在是大度不错的人,白天火盆不息,而值夜的时候也是不疼惜人用炭火的。
李容熙眯眼看向谢家药铺那四个字,尽管在夜色中有些不清晰,可是架不住他眼神好。
而他想到那信中写的“王妃此时在南广济街谢家药铺坐诊”一句话,再加上看到王妃果然不在庄子里,就当即怒了。
坐诊两个字!堂堂一介定王妃!给那些人看病!他们也担得起!不怕折寿么!
还有,她一个女人,竟然坐诊,抛头露面!名节呢!还是半年前的事情!他定王的脸真是被丢尽了!她可真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在后来听到香薷那些话的时候,他竟然有些迟疑不确定自己的怒气了:他的王妃真的是在今年初春熬不过去,走了鬼门关一趟么?
他的神色此时有些复杂,伸出的手伸出又缩回。
他该以什么样的面色情绪来面对她?
而她对他的突然出现,又该报以什么样的情绪态度?
最后,他伸出手,在门上敲了敲,力道不大。
但是,足够里面的人听到。
那年轻的大夫和小朱正在嗑瓜子聊天,瓜子皮就顺便的扔在火盆里给烧了,十分的方便,除了有烟冒出之外。
听到有敲门的就知道有看病的到了。晚上这是常有的事情,甚至三更半夜还有敲门的呢!
所以小朱站起来对外喊道:“来了,来了!”
开门就看到一人裹着冷冽的寒气,一袭的黑衣站在门口,而他的马还停留在不远处。
小朱立刻让人进门。
随后就娴熟的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而那公子却只是皱着眉头,冷着脸打量着四方。
自然,皱眉冷脸都是小朱臆想出来的,谁让这人气势这么的骇人,不好让人接近呢?
小朱看到他没有说话,大约以为这人是真的难受的不行了。
所以就说道:“那大夫在第二个房间,进去吧。”
李容熙就走了进去。
那年轻大夫已经正襟危坐,摆出一副严肃样子坐在那里了。
可是,他却听到那人冷冷的说了一句:“那坐诊的女子呢?”
那年轻大夫倒是好说话,大约是碰到过不少这种情况:“你是说我老师谢夫人么?”
李容熙听到谢夫人三个字,眼角一阵抽搐,觉得有些没有听清或者是幻听,亦或者是:“你们这个铺子有几个女大夫坐诊?”
难道这个铺子还有别的女人在坐诊么?
那年轻大夫觉得这人问话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回答道:“自然是只有一个。”
李容熙皱眉重复:“谢夫人?”
什么时候,他的王妃竟然姓谢了?不是应该是李夫人?最不济也应该是邵夫人么!
哪里来的谢夫人?!
但是他还想确定一下:“你们的东家是这位谢夫人么?”
这年轻的大夫毕竟来的时候晚,他来的时候,这铺子对外的东家已经是容氏了!
所以,他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的,不过我们的东家也是一位夫人,是一位寡居的容夫人。”
顿了顿,又吐出几个让李容熙心气不稳的字:“哦,和我老师一样。”
李容熙听到这话,只觉得天晕地转的,真的是快被气晕了!
他的王妃对外宣称的是不是寡妇。谢夫人?
这样以来,有谁能把这位寡妇谢夫人和医术精湛的定王妃联系在一起!
所以,他才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李容熙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生疼:“寡妇?”
那年轻大夫看到这人如此奇怪的样子:“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是来看病的么?
李容熙那已经被压下去的怒气又起来了:邵洵美!你行!竟敢说自己是寡妇!
本王不过是常年居住在雍州!你竟然对外说自己是寡妇!
你就是这么咒自己夫君的!邵洵美,你有种!
不仅咬牙切齿,一副睚呲欲裂的样子:“她呢!现在在哪里!”
庄子不住,王府每人,她现在住在哪里!
是不是就在后院住着!
说罢,径直的,气场强大的往后院走去!
而后院和前面屋子的关闭的那道门,直接被他一脚就踹了开来。
而后面那大夫对此人如此暴行喊道:“哎!我们铺子的门被你踹坏了!老师不在里面!你是谁啊!怎么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