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裙伴月轻飞扬,玉簪跌入白桃卷
青丝飞逸伴风舞,人面桃花别样红
身若细柳迎雪动,疾步翩跹终于声
一曲终了,我竟累趴在了地上,在这大雪天竟也出了一身薄汗。不知为何,这一支舞倾了我全力。或许是因为雪花让人心静,让我藉着舞蹈也发泄了这十几日来的不痛快。
“真是痛快!”头发已散落,裙身上沾满了雪渍,这丝毫不能影响我的兴致。能如此舞蹈一次,就是三日不食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果真是,”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倾世之舞啊。”
我猛然回眸,只见一男子。貂裘青龙披风加身,绾成一股发髻。朱唇轻抿,似笑非笑从不远处缓缓踏风而行,飞至眼前。
不吹,真的是飞!
我看得出神,竟忘了惊吓。待反应过来,那人已在眼前。
“你……”
他浅笑,竟笑出了一丝妖冶,眼神里不知带着什么情意。伸出手就要触碰到我的脸,那一刹我终于回神,朝后退了一步。
他的手微微一顿,似乎也回了神,上前一把拉着我就起身,不!是飞了起来!
“啊——”
我的尖叫声顿时响彻一片梅林。待我感觉双脚已然落地那一刹,我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这瞬间,我有了站在一个舞台中央的感觉——我处在人群中央,身旁都是衣着华贵的文武大臣后宫嫔妃。而我唯一认识的两个人恰巧就在我眼前——永殇王和前几日对我恨之入骨的信阳。
这二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虽说看上去波澜不惊。但永殇王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带着一些霸气,光那气息就能让我窒息;再说信阳,同样只在眼神上对我发起了进攻,如果赋予眼神实质性的利刃,估计她已经把我杀了千百回了。
倒是始作俑者,那个带我飞来这儿的男子一脸笑容,看着前头的人说:“大好的赏梅节本该普天同庆,你这新立的妃子就一个人落单,实在太凄凉,皇兄这样做可不厚道。”
他说着便往前走,我赶忙找熟悉的玉阳和映月,见她们已经悄然跟了上来。便低声问:“他是谁?”
映月仍然低着头,轻声道:“娘娘,那是青蚀王。”
果然没猜错,这世上敢跟大王并肩而论的定然是另一个宫的主子,这样一想再将二人放在一起看,的确有相似之处。
玉阳将一件雪绒披风轻轻披在我身上,道:“每年至寒之时亦是梅花开得最盛之时。黄龙国二王便会在这御花园举办赏梅节,普天同贺,共饮暖酒。这一座高台,便是为了这个节日而建造的。”
永殇王将目光转向了青蚀王,面不改色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一同过来吧。”
顿时,座上一千多人目光齐齐看向了我。
我心中恼恨,怎么就偏偏遇上了这么个节日,还偏偏遇上了青蚀王这个祖宗。如今我处境尴尬,除了从命就没了别的退路了。
很快就有一众宫嫔款步行至我面前,领着我前去。在这空当我才看清了赏花台中的乾坤。这座赏花台顶由十二根青铜柱子支撑着,偌大的地方均铺上了柔软的锦红。宴席多达百桌,各个台面所用的桌碗玉壶均是精致得无与伦比。这比国宴有过之而无不及,单是那随处可见的被折了来装饰大殿的玉梅,就将这大殿披上了素色绯红的外装。古代王臣的生活,真是“奢侈”二字远及不上的。
或许是因为我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看得我好不自在。不一会儿,我就走到了永殇王所在的那一桌。
我看了一眼信阳,她虽然心里不舒服,碍于众人,也不好发作。嘴唇微微上扬,仿佛是很热情地迎接我的到来。一想到刚刚她那凶狠的眼神,不由得脊背发凉。
再而看到了永殇王身后的青鹰,他表情淡漠,仿佛世间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至今我也不明白他上次见我时与我说的“你最好早点离开”有几个意思。但我知道,他跟信阳一样,都十分排斥我的出现。
再而是永殇王,他闲倚在金龙交椅上,眸光里闪烁着太多的光泽,我看不透,看不懂。不过此时的他倒是与我平素见得那个人有些不同,他的脸上没有笑容,便多了些威严。华贵的气质让他几乎不用说什么,就能震慑他人。
至于那个青蚀王,他一下便坐在了青龙交椅上,模样看上去倒是热情。从我上来到现在,他深邃的眸就从未离开过,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唇角亦是微微笑意,与永殇王前几次的笑不同,这青蚀王的笑中少了真诚,反而多了些轻浮不羁的意味。
我正欲在外围坐下,却听得永殇王慵懒说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