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闻言后先是愣了一愣,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待仔细思忖片刻才想起自己在茶楼里听人讲的三国故事,心下不禁悚然一惊,当下便闭口不言,心绪却转飘到自己丐帮身上来。
赵佶见乔峰面显自危之色,便说道:“乔兄你也不必多想,我这么评价那摩尼教,那是因为它跟丐帮在根子上就是不同的。丐帮虽处江湖之远,但总还讲究天地君亲师的人伦纲常和安身立命的道义。可是那摩尼教却不讲这些,完全靠施惠于人来拉拢民众去信他们一套主张,若浸淫太久,久而久之,便对世道王法缺了敬畏,这才是真正的祸乱之源!”
乔峰听到这番话,心下略定,转眼又想到刚才那叫石宝的汉子叫嚣赵官家都管不到他的头上,对赵佶这番话不免加深了理解。同时他心中也暗自警醒,一定要告诫江南的帮众不要接近这些目无王法的摩尼教徒。
与乔峰交谈一番后,赵佶脸色一沉,对身后梁师成说道:“去唤这庙中管事的来,我有事情要仔细盘问他们!”
与此同时,方腊带领众人离开祆庙上了大街后,径直向城南的水门码头行去。
那大汉石宝有些不满的忿忿道:“教主,咱们真要受那混账小子的威胁连夜离开汴梁城?我瞧他半点本事也没有,满嘴胡吹大气,正该好好教训一番。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实在太丧志气了!”
那疤脸的宝光和尚也瓮声道:“不错,那小子说什么汴梁城八十万禁军,好像那些军士他都能指使得动。若不是顾忌他身边那汉子武艺高强,我即刻就要打掉他半条性命,瞧他还敢大放阙词!”
方腊身后那儒生却幽幽说道:“你们两个闲话少说吧,那年轻人虽然没有武功在身,但气势却不凡,不是普通人。他身边那奴仆面白无须,气脉阴柔,好像是个内宦太监,两名护卫也都有行伍之色。若我猜得不差,这年轻人该是一个宗室勋贵,或真能指使得动禁军来为难咱们也未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这汴梁城里,若真招惹到一位达官勋贵,对咱们而言,也是一桩不好应对的麻烦。”
方腊点头道:“七佛观察的仔细,许多细节连我都不曾瞧到。那年轻人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实在让我感到讶异。老实说,我不是没有动念擒下他问个究竟,可是跟那汉子对了一掌,其实是我落在了下风。若非用乾坤大挪移神功暗中牵引分化了他一部分的掌力,我实在很难跟他维持一个平分秋色的局面。当然,若真舍命相搏,我也不会惧了他。只是咱们这遭来汴梁城,本就不是来跟人斗狠。既如此,索性避他一避又何妨。”
听到这话,方腊身边三人脸色俱是蓦地一变,那石宝更是禁不住惊呼道:“教主你乾坤大挪移神功已经练到第三层,便是江湖上那些成名已久的宗师高手,也难匹敌。那汉子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怎么可能练出这般高强的内功!”
方腊摇头苦笑道:“天下之大,什么样的奇人异士都有,汴梁又是天下最繁华的所在,咱们在这里撞见一个,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请。况且我平日专注传教,打理教务,也难心无旁骛的习武练功,本就不奢望武功能天下无敌。”
宝光和尚沉吟道:“那汉子武功如此高强,应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他既然姓乔,莫非是江湖上盛传的北乔峰?”
他话音未落,那儒生方七佛便摇头道:“这不可能,乔峰乃是江湖第一大帮的丐帮帮主,而那年轻人则是汴梁城的宗室勋贵。两者之间根本不搭界,乔峰又怎么可能贴身保护那年轻人!依我看来,这人应该是朝廷大内培养的高手,数年前不是说京都御拳馆裁撤了?现在看来,非但没有裁撤,反而培养出许多了不得的高手!教主,以后咱们传教可得收敛一些,尽量避免跟官府硬碰啊。若真有这一批高手南下,对咱们明教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方腊听到这话后,面色也不禁一肃,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事情须得记住,你们以后也要注意,尤其是石宝你,收敛一下你的性子,不要再在人前显摆武功,与人争勇!”
被点名训斥,那大汉石宝面色羞赧,转而问道:“是了,教主你跟那波斯和尚谈的如何了?”
提起这话,方腊面色稍霁,笑道:“咱们明教虽然另成格局,但与这波斯拜火教却份属同源。我这番来汴梁城取经,受益匪浅,补足了咱们教义当中许多疏漏之处,等赶回青溪后,再仔细整理出来,保留在教中,世代传承下去,对咱们明教传承展裨益甚大!”
一行人说着话,赶到码头登上客船,连夜离开汴梁,往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