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背的汗毛瞬间就立了起来。
红衣女以前雕刻眼睛的时候,王书用医生曾经见过,那时洋颖刚刚患上精神疾病。也就是说,一个精神病分裂出的人格在自己的心理世界里,天天做一件事,就是在墙上刻着眼睛。
红衣女鬼缓缓扭动脖子,动作非常僵硬,像生了锈的机器人,披散的黑色长下,能看到她的双眼泛着诡异的光。
这个红衣女和洋颖长得一模一样,果然是她分裂出的人格。
她慢慢走向我,迫人的压力袭来,我心跳得都快炸了。
我把打火机凑到假人身上,火苗慢慢燃了起来,一股蓝色的火焰顺着假人的轮廓蔓延。
我把烧着的假人猛地推向红衣女,这时奇怪的事情出现了,烧着的假人突然站了起来,全身浴火,像孔明灯一般腾空而起,缓缓飘到红衣女面前。
红衣女抓住它,把燃烧的假人抱到自己怀里,火势越烧越大,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我几乎看呆了,突然回过神,转身就跑,钻出了脚手架。
里面火势很大,冒着淡淡的蓝烟,黑暗笼罩而来,我连滚带爬往山洞外跑,就一个念头跑出去,赶紧逃出去。
我跑的缺了氧,大脑麻木,一片空白,眼前只有坑道在摇晃,就在我摇摇欲坠的时候,耳边响起小雪温柔的声音:“齐翔。”
我答应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脸上的黑布已经拿掉,我还坐在解铃家的客厅里。他们三个都在,小雪蹲在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
我看着她憔悴的脸,一时悲从中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解铃和解南华互相看看,解铃做个手势,他们两个到了后屋,这里只有我和小雪。
小雪摸着我的头:“一切都过去了,你别哭了。”
“我太累了。”我擦着眼泪,把脸埋在手心里:“太累了。”
“你长大了,也成熟了。”小雪说:“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小孩了。”
“面对很多事,我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我哭着说。这段时间经历的这些事,现在回忆起来如过眼云烟,是是非非起起伏伏眼花缭乱,最后如烟花般散尽,只留下我一颗饱受折磨遍体鳞伤的心。
我活这么大,从来没感觉过如此悲伤,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刚才在山洞里,阴森的黑暗中红衣女拥抱大火中假人的那一幕,其中的美学意象让我无法自拔,我头一次深刻感受到了人性,感受到了某种很沉重类似死亡的东西,沉甸甸压在心里,掏不出咽不下。
“齐翔,你要热爱生活,生活才会爱你。”小雪说。
我看着她,激动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小雪低头笑笑,然后轻轻把自己的手从我的手心里拽出来:“好了,乖,别哭了,一起都过去了。你长大了,收获了很多东西,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好。”
我看着她,长叹口气,她还是拒绝我了。
自从这次走阴,在洞里烧了假人,我就再没有遇到过邪事。好几天没上班,再去的时候,现公司落着重锁,也不知是谁干的,隔着窗往里看,里面的东西几乎搬空了,一片狼藉。
我跟王庸打听,王庸也不太清楚,告诉我可能是黑哥欠账的那些黑社会干的,然后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愁着说,现在还没有着落呢,天天啃老。
王庸说:“老菊,你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绝密信息。咱们市里有个女富豪,打算筹资一大笔钱办个大的殡葬礼仪公司,看准了吃死人饭这一行,现在气势汹汹而来,号称要整合整个殡葬业的资源,现在正在前期筹备,招兵买马,我们哥几个商量过了,都要过去试试。”
“谁啊?”我心念一动。
王庸告诉我,这个女的叫林亦辰,在九十年代还是日企的一个小职员,不知怎么,攀上了日本株式会社的大佬,立时抖了起来开始做对外贸易,后来又参与进房地产,现在功成名就,准备一统殡葬行业,据说是受到了高人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