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很可能不行了,他现在说的每句话都是最后的遗言,非常重要。
我们在窗边看到,土哥听着听着,脸色变得很严肃,接着是惊骇,眉头耸动。我旁边的麻杆着急:“说啥了,到底说啥了。”
时间不长,土哥从里面出来,脸色很差,示意我们到走廊那头说话。
“怎么啦?老黄说啥了,哥哥你的急死我。”麻杆跺脚。
土哥叹口气说了起来,老黄是昏迷中的呓语,说的话特别怪。土哥听的迷惑,复述给我们听,他说老黄好像被什么人领到了一处建筑前,这座建筑是大石头砌成的,不像现代风格,他站在路边,忽然看到朦胧的深夜里,有一队人穿着黑色的雨衣从后面走过来。他赶紧躲起来,看到这队人一直走到石头建筑前,然后消失不见,好像是进去了,可又没现门。
正纳闷呢,他看到建筑的外墙下,有人冲他招手。
这个人老黄虽然不认识,但一眼就知道他是谁,这个招手的人就是今天我们搬尸的那位死者。
这个瘾君子站在那里,不停地招手,显得特别急迫,想让老黄过去,老黄害怕,站在路边茫然不知所措。
这就是土哥听来的全部内容。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麻杆眨着眼问:“哥,你什么意思?”
土哥摸了摸烟,想起是医院就没掏出来,他沉吟一下说:“从我的感觉来看,好像老黄到了阴间,瘾君子在抓交替。”
王庸一拍手:“一旦老黄真到了那个建筑里,就死彻底了。”
“那怎么办?”麻杆着急说。
土哥没说话,我也没急着表态,我们一起看他。土哥摸摸下巴说:“咱们不是老黄的家属,做不了什么事,不能乱下判断,等家属来吧。”
林亦辰很讲究,让我们别急着上班,就在医院守着。我身上太臭,那股味还没消,他们三个谁也不愿和我坐在一起。我没办法,让他们守着,我回家洗澡换衣服。
洗完出来,用了一盒香皂,我鼻子已经麻木,闻不出自己有没有味,重新找了一套新衣服穿上。
自从被贾佩佩踹了之后,这些日子一直不顺当,流年不利。我一拍大腿,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护身符没了,“悲”字项链让马丹龙拿走了。不行,这是他欠我的,我给轻月打电话,顺便问问他怎么去除身上的尸臭。怪了,怎么都打不通。眼皮子开始跳,觉得有事,我想了想,又给解铃打电话,也是打不通。
他们两个不会同归于尽了吧?
我胡思乱想,给小雪打过去。和贾佩佩好的时候,我和小雪没通过电话,我们两个像是心有灵犀,我不找她她不找我。这次我算是鼓足了勇气,把电话打过去,怪了,她的电话也不通。
我想了想,还有最后一个人能问,就是解南华。我和他没有私下接触,直觉这个人挺高傲的,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该问就得问。
解南华的电话也不通。
我眨眨眼,觉得事情不对了,好像一夜之间,所有的高人都失踪蒸了。
正愣着的时候,土哥来了电话,问我在哪。我说我在家,正要去医院,土哥疲惫地说:“我们现在已经不在医院。”
“啊,怎么回事?”我问。
“老黄的大哥大嫂来了,说啥也不让老黄在医院住,说医院是骗钱的,他们要把老黄接回去。”
我都听愣了:“他们有办法吗?这不是让老黄等死吗?”
“你来了就知道了,我们在老黄住的宿舍,”土哥说:“老黄的大嫂说了,老黄这是魂魄走阴去了,除非叫魂回来,要不然没办法。”
“我靠。”我说:“他大嫂是干什么的,这么牛。”
土哥说:“这位大嫂据她说自己是什么傻活佛的弟子,只有傻活佛才能救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