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居然带着哭音:“哥几个不能走啊,好不容易抓住她,我信老菊的,一定要治好小陈。”
他话音未落,我突然听到一声非人的嘶吼,是小陈发出来的,声音尖锐高亢,划遍整个办公室,就连窗户都被震得嗡嗡响。
警察在打电话:“中心大厦出现一个有攻击性的精神病,手持凶器给市民造成很大威胁,请增派援助。”
趁这个空当,我努力屏息凝神,再次入定,用耳朵去看,脑海里出现的一幕把我惊住了。
麻杆他们四个正抓着小陈,小陈魂灵上缠绕的那条五彩斑斓的蛇状东西更加粗壮,而小陈的魂灵变得更小,像是小女孩一般哆哆嗦嗦蜷缩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满眼都是绝望。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再晚一会儿,小陈的魂灵就会被这个东西所吞噬。
这一幕瞬间而过,脑子里又空空的。这时鼻子发痒,我用手一抹,鼻眼里居然流出血来,黏黏糊糊的。
老王大哥给我诊病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说我现在的身体不能出耳神通,要不然对神识极大损坏。现在我仅仅勉强用了两次,鼻子就开始流血。
救人要紧,个人安危不在话下。我朗声说:“你们抓住了,我来救她。”
麻杆大叫:“快,老菊,我坚持不住了。”
我端着杯,顺着声音走过去。这时,后面有人拉我,警察道:“你是干什么的?赶紧退回去。”
“现在只有我能救她。”我说。
“我让你退回去!赶紧回去。”那警察使劲拉我,我们一拉扯,我手端不稳,水杯左摇右晃,荡出很多水。
这里可是泡着救命的东西。我一狠心,估摸了大概方位,照着警察的脚面狠狠跺了一脚。
那警察“啊”一声惨叫:“你袭警,倒霉了。”
趁这个工夫,我摸索着来到墙角里,刚一靠近,就感觉热气腾腾的异样,这是从小陈身上发出来的。
黑暗中,一声声非人的喊叫传来,正是小陈的声音,我厉声:“掰住她的嘴,张开!”
我摸索着过去,摸到一张滑嫩的姑娘脸,正是小陈,然后摸索到嘴的位置。
王庸突然嘿嘿笑:“老菊,你怎么把手指头塞人姑娘嘴里,有点猴急了,有啥事晚上再说。”
我大怒:“这是什么时候了,别扯淡!”
我抓住小陈的嘴,把杯子拿起来,对着她的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土哥说:“我来。”
有人接过我手里的杯,应该是继续往女孩的嘴里灌着水。女孩咳嗽了好几声。
“全下去了。”土哥说。
小陈忽然安静下来,我急切地问:“怎么样?”
有人突然推开我。
王庸喊:“不好,小陈要跳楼!”
紧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声,我心顿时悬起来,真要是因为我的东西,小陈跳楼死了,那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有人过来抓我,狠狠扇了我后脑一下:“让你袭警,老实点!”
我听到窗台边,有人在“哇哇”大吐,这个时候不能等了,我再一次用出耳神通,脑海里出现这样的画面。
在窗台边,执尸队的四个人正围成圈惊讶地看着,圈子里是小陈,她打开窗把头探到外面,正哇哇大吐。缠绕在小陈魂灵上五彩斑斓的东西,正急速离开她的魂灵而去,这个怪东西没头没尾,如游蛇一般,顺着墙壁在爬,到了天花板。
我情不自禁头动了一下,跟着它爬的方向看,那东西顺着天花板往外爬,门外是一大群看热闹的单位同事,眼瞅着要爬进她们当中。
我大喊一声:“危险!赶紧走。”
那些人都直愣愣看着我,像看一个傻帽。没一个人听我的话。
那怪东西爬到门前,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它想往门外爬,可一出大门口就如同消失在空气里,消失不见的只是离开大门的那一部分,没来得及出去的身子成为一个横截面。它不停往外爬,一层层的身体横截面在叠压推进,大概十几秒钟才消失的干干净净,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傻愣愣观着,仿佛时间已经凝滞了,整个世界里,只剩下我和那个怪东西,一直到它完全消失。
我缓过神,这次出耳神通时间太长了,一阵犯晕,我赶紧收回神通。在场景彻底在脑海里消失的瞬间,我突然看到在门外的人群中,站着一个奇怪的人。
这人像是一团黑影,面目阴森,最诡异的是,他眼睛的部位缠绕着厚厚的黑布条,造型跟我一模一样。
他站在人群中间,左右两边是人力资源部的两个女同事,可她们都毫无察觉,还在抻着脖子看屋里的热闹。
就在我看到这个人的瞬间,我脑海里的景象彻底消失,又是空空一片。
鼻子一痒,我伸手摸了摸,流了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