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警官说,据当时目击的幸存者说,这个女人醒了以后,举止怪异,面无表情,好像整张脸是木头雕刻的,极其僵硬。给人最大的感觉是,她脸上所有的肉都死了,比面瘫还诡异。
最恐怖的是,这个女人是半张着嘴,这个表情一直凝固在她的脸上。嘴怎么也合不拢,医生护士没办法,只能把这样的她送到手术室。
刚一进去,女人开始歇斯底里的狂躁,拼命挣扎。护士软言相劝,可这个女人像是疯了一样,从半开半合的嘴里发出非人的吼叫声。
还是医生机敏,告诉护士先注射镇定剂,让她安静下来。
护士拿着针头过来,还没等往里扎,女人突然暴起,从病床上坐起来,然后扑在最近的男医生身上。
男医生吓得哇哇叫,可这个女人十分凶猛,骑在医生身上就不下来。其他人去拉她,女人一边坐在男医生身上,一边仰头狂笑。古怪的是,她笑的时候脸上表情依然是僵硬的,嘴半张,好像是一个木偶人,在肚子里藏了一部会发声的收音机。
其他人过去拉,就在这时,女人做出一个骇人听闻的举动。
她忽然俯下身在男医生的耳边说了什么,这个男医生惊恐地看着她,回应了一句话。
下一秒钟,这个女人略张大了嘴,对着男医生的喉咙就咬了下去,一股血喷出来,喉咙当即咬断。当时在场所有的人都傻了,谁也没想到情景会变成这样。
出了人命了,众人四散奔逃,出去报警。警察来了之后,那女人不知道哪去了,失踪了,手术室只空留男医生的尸体。
听到这里,姚君君问:“廖大哥,那女人是从哪跑的?”
廖警官一摊手:“问题就在这,通往手术室一共有三道门,每道门外面都有人,可谁也没看到这个女人出来,就这么凭空蒸发了。”
藤善也来了兴趣:“廖大哥,这女人不是120拉来的吗。120去过她家,应该很容易调查出身份。即使她失踪了,也能顺藤摸瓜。”
廖警官喝了口茶:“我们去过她家。这个女人叫张涛,是外地人,三十多岁目前没有工作,一个人住在出租房里。没什么复杂的身世背景,也没有任何前科,就是很普通的人。不过,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一件很耐人寻味的事情,她并没有低血压的病史。”
“那是什么意思?”藤善眨眨眼:“120来的时候发现她昏厥,她辩称自己有低血压,难道是撒谎?”
“不排除这个可能。”廖警官说:“按说她这样的弱女子,别说用嘴咬人的喉咙了,就是平时杀鸡都不敢看。所以说,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我对一件事比较感兴趣。”我说。
他们看我。
“廖大哥,你说那女人在杀人前曾经趴在男医生的耳边说了什么。具体内容是什么,有人听见吗?”
廖警官喝了口茶,半天道:“这是整件事里最怪的地方。”
我们聚精会神看他。
廖警官沉吟一下说,当时那个女人对男医生说了句话,旁边有个护士听到了。这个护士事后把这句话复述出来,告诉了警方。
那女人对男医生说的话是,你来问我,我是什么人。
男医生当时吓懵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赶紧问女人,你是什么人。
那女人回答说,我是一个即将要杀人的人。
然后女人就把男医生的喉咙咬碎。
廖警官的话音刚落,我“啊”叫了一声,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脑子嗡嗡响,一片空白,几乎什么都听不见。
就在数天前,我和二龙在古楼上的最后一面,他要出走,曾经让我问他一个问题,我是什么人。然后我问了。他的回答是,我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的人。
我们的一问一答,和眼下这宗怪案子里女人和医生的生死问答,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