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在墙头,此时月光朦胧,隐隐就看到一大团黑雾弥漫,似乎正在移动,朝着桥的另一边过去。
我们从墙头上跳下来。藤善一边跑,一边对我说:“手机拿没拿?赶紧挂电话。”
藤善是老牌江湖人,规矩都是师父留下来的,行动前他对我说,只要是行动他绝不会带手机,这规矩是师父交待下来的,而且这玩意关键时候只能碍事。
我和他不一样,手机随身携带,不过行动的时候关了机。我把手机打开,给难得一静打电话。
刚响了两声他就接了,大晚上听来他的声音很深沉,理性十足,似乎并没有睡觉。他知道这是我电话,开口就问怎么了。
我急忙说道:“你们做好准备,老刘家做法的法师要到别墅了,他是专门来杀我们的!”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难得一静思维真是滴水不漏。
“法师好像带了一只很怪的蜥蜴,又招了很多鬼,具体的法术我们不清楚。”我说。
“知道了,你们也要注意安全。”难得一静把电话挂上。
我和藤善跑到桥上的时候,就看到一大团黑气已经弥漫到了老程家的别墅大门前。
黑气刚到,院子里狗就察觉了,大黄狗跑出狗窝,对着大门汪汪狂叫。
我和藤善不敢离的太近,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别什么忙没帮上还做了炮灰。
我们到别墅外墙,探着头去看,别墅本来锁着的院门,嘎吱一声开了。
黑气弥漫进了院子里,狗本来在汪汪叫着,突然声音呜咽下来,想往狗窝里钻,这时黑气弥漫过来,轻轻飘走。我和藤善看到那条狗已经死了。侧躺在地上,狗头不知怎么从脖子上断了,血流了一地。
我们对视一眼,心砰砰跳。
别墅正屋的大门紧紧锁着,所有的窗户都关着灯。能觉察到极其不寻常的气息,别墅里本来有不少人的,除了我们还有老程头的家眷,可此时此刻没有一丝声音,静的让人抓狂。
我和藤善躲在墙外面,手心全是汗,黑气弥漫到了别墅正门,黑暗中就听到“嘎吱嘎吱”的乱响,门“砰”一声开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
黑气刚要进去,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没有前进一分,向后退了几米远。
黑气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正是那穿运动装的法师,如果不说,实在看不出这是个日本人。他面色阴沉,脚下匍匐着那只皮肤犹如老树的四脚蜥蜴。
黑气在一人一兽的身后弥漫不散,别墅院子如同落进了阴曹地府,风里隐隐都是鬼哭狼嚎。
“来者何人?”别墅里传出一嗓子,听声音是陈玉珍。
“在下阴阳师海斗。”院子里的法师说,他还真是日本人。
“深夜造访,杀气腾腾,所为何事?”陈玉珍不知躲在别墅的什么地方。
“我是来杀你们的。”这个海斗到是实在,有什么说什么:“今夜过后,无人能走出这里。”
“我们素未平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干?老刘头之死是怎么回事,就是为了让你来,所布的局?”听声音应该是难得一静。
海斗道:“我来此地不是和各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也不会向你们解释原委。我只想说一句,如果诸位不死则天下乱已,则民不聊生,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们若有异动则一衣带水,我们也将不能保存。”
陈玉珍呵呵笑:“你们蕞尔小国最是诡诈,还能为我们考虑?”
“利害关系不是诸位想的这么简单。”海斗说:“今夜我已做好和诸位同归于尽的准备,你们请放心你们都死了以后我也不会独活。”
我和藤善头皮发麻,遇到了亡命徒。真是愣的怕横的,横的就怕不要命的。这日本人是一根筋啊,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杀我们,不死不休。
“那你就试试。”陈玉珍在别墅里说。
黑气弥漫,再次向大门口冲击。
门口应该是被陈玉珍布置了防御的法阵,黑气到了门口愣是进不去,反复冲击。
海斗也不知从身体哪里缓缓抽出一柄樱花图的木质雨伞,缓缓撑开。月光下他穿着运动装打着花雨伞,满园阴森黑气,场景诡异得不像话。
他带来的黑蜥蜴凭空叫了一声,快速向大门口爬去。
黑气涌动,潮起潮落,海斗在伞下诵经,不停转动雨伞。蜥蜴怪叫,腾空而起,飞到大门口,张开大嘴猛地一咬。
我们看到,封在别墅门前是一层层的黑线,上面挂满符咒,让蜥蜴这么一咬,数条黑线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