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跟着他往里走,绕过这些恐怖的雕像,我们来到里面的墙边。这里还有壁画,庙宇深处光线晦暗,看不太清。
陈居士拉动一下红柱子旁边的绳线,拽动后墙上亮起一盏几瓦亮的小灯泡。
好家伙,这灯泡不亮还好,亮起来黄幽幽的,照着画也愈发阴森起来。我不自在,这些壁画还是地狱受难图,一片刀山火海,阴魂在大火中痛苦伸着手掌,似要挣扎,有个人还被小鬼穿在长矛上,刺穿胸膛,倒挂着身体,浑身着火。
我抹了下脸,这些东西偶尔看看就行了,成天对着这玩意估计能看成心理变态。
我有点不耐烦,可想到自己要到庙里办事,陈居士是这里的老熟人,我还不敢太得罪他。
陈居士捻动佛珠,倒也察言观色:“齐先生,稍安勿躁,你看看这幅画。”
他用手指指旁边的那幅地狱图,我耐着性子看,上面的场景不再是地狱受难,而是内容极其诡异的一幅画。
画里的场景还是在地狱,刀山火海嘛,我看到画上有一团似人的黑影正挟持着一个女人往火海深处走。
我擦擦眼睛仔细去看,这女人面向画面外面,脸部五官栩栩如生,那种惊慌的表情极其传神。她没有穿衣服,身体外面好像长着一层黄色绒毛,身上是星星点点的火苗。
我看着这个女人,忽然遍体生寒,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是别人,正是崽崽化形后的李若。
“这是……”我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摸画。
陈居士拉住我:“古画,不要上手乱动。”
“这画是什么年代的?”我嗓子有些沙哑。
陈居士道:“告诉过你了,六七十年代时和尚留下来的十米长卷,这是其中的一幅。”
我浑身寒意,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个时候哪有什么李若或是崽崽啊,连我都没有呢。我都没有,何谈的这幅画。
“这,这……”我磕巴着说不出话。
陈居士道:“难道你认识画上的这个女人?”
我苦笑:“何止认识,是我死去的一个故友,就是前女友吧。”
陈居士沉吟:“看样子,我这些年要找的特别的人,已经出现了,就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前面给你讲那么多故事吗?在我爷爷临死前,曾有一次把我叫到没人地方,他把地狱图里其中的一幅给我看,哦,就是现在墙上这幅。”
我盯着墙上的画,没有说话。
陈居士道:“爷爷指着画上的黑影,就是抓走这个女人的影子。他说,日后你若见到长得像这个黑影的人,想办法留住他,把他带到地狱殿的最后一层。这些年我在这里当居士,平时天南海北的做生意,一共见过三个长得像这团黑影的人,你是第三个。”
我站在墙前,仔细看着上面抓住李若的黑影,这人若隐若现,从身材和依稀的表情来看,还真有点像我。
我心里非常纳闷,从画的内容来看,这人对待李若极其粗暴,看那意思是想把李若拖到地狱深处去。
我敢肯定,我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事。
不过这事颇为玄妙,画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我故友,一个疑似是我,说跟我没关系,我自己都不信。
陈居士道:“找到的前两个人已经证明不是画中人了,齐先生你是第三个,我相信你就是!”
“你要把我带到地狱殿的最后一层?”我问。
陈居士点头:“正是。”
我忽然身上一激灵,像是电流穿过。马丹龙让我到这个地方来,只留地址,并没有写要找谁。我到了这地方,便来了陈居士,告诉我若干年前他还小的时候,爷爷曾经嘱咐他遇到像我这样的人,便领我到地狱佛堂的最后一层。
这上下承接的无比玄妙,因和果居然在时间上错位,果比因提前了几十年发生!
我张着大嘴,目瞪口呆已经傻了。
陈居士道:“齐先生,虽然我觉得是你,但究竟是不是你,我说的不算。这最后一殿相当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