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皱着眉头,如果要是在他俩逃跑前,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本身就是想报复艾布纳,这样既可以栽赃艾布纳,还能免去自己和安德烈的死刑,绝对是他最想要的。至于流放什么的,他这种身手,会在乎被发配到哪?三五天就跑回来了。可是现在,他却有些犹豫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安德烈!
他对安德烈其实算不上有多深厚的友情,只是年少时相识罢了。但这次失手被擒后,安德烈却给予了他一直不曾享有过的亲情。不管是为了庇护他而说的那声弟弟,还是之前替他舍生断后,都冲击着星痕的内心,让他不知不觉间,竟真的将安德烈当成了兄长。
所以,本身能逃走的星痕回来救安德烈了。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因为这是完全等同于送死的营救。理性告诉了他一万种不能回来的理由,但都被安德烈那一句“他是我弟弟”给撞碎了。
沉默片刻,星痕终于开口了:“放了他,我不发动秘术,但是口供我宁死也不会读。”
安德烈瞪大了眼睛,他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星痕的话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傻了!为什么不指证那个人!”安德烈急了,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从看台上翻了下来,摔落在地上。本就重伤的身体,喷出一口血,但他却没有半分停滞,滚了一圈后,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星痕身边。
双手抓着星痕的肩膀,安德烈大喊道:“你是不是傻了,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肯指证!”
星痕看向安德烈,苦笑了下,他没办法告诉对方他指证的正是他们的老师艾布纳。因为他知道,如果安德烈知道他指证的是谁,那么他刚刚得到的这份兄弟之情,就会在瞬间破碎。星痕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幼年丧母的他,内心也随母亲的离世封闭了起来,所以他自小到大都没有朋友,更别谈兄弟了。所以当安德烈的这份情谊闯入星痕内心中,便已成为了他最不愿意割舍的东西,甚至超越了生命。
“你胡说什么!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你不是很聪明么,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了!”安德烈真的急了,他不明白一向自诩聪明绝顶的星痕,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钻起了牛角尖。既然肯写那份口供,为什么却不肯念出来。
星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避开安德烈急切的目光,而安德烈显然不打算让星痕逃避,抓在星痕肩上的手用力晃动着他
“你说话啊!”
“我...”星痕咬了咬牙,刚要开口,突然脸色一变,急道:“别晃了,完了!”
“完了?”安德烈虽然不解星痕说的什么完了,但还是停下了手,追问道:“什么完了。”
星痕并没有去看安德烈,而是一歪头,看向不远处的肖森纳德,咧了咧嘴,一脸尴尬的道:“抱歉,秘术意外发动了...”
听到星痕的话,肖森纳德立刻运转玄力保护住自己身体内的重要器官,同时小心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星痕既然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那显然不是说谎,因为他根本没有再欺骗自己的必要。
肖森纳德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态,有些无法理解星痕说的话,心想“明明我没事,怎么他...”然而,刚想到这里,肖森纳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青红的面孔变得扭曲,狰狞,愤怒,一声声低吼从他喉咙里发出,这一刻他终于知道星痕的秘术是什么了。
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损伤,因为星痕的秘术并没有针对他的身体,而是针对了他的衣物。就在安德烈摇晃星痕的时候,一根近乎于透明的细线从肖森纳德的衣服上崩出,迅速回收,没入了星痕那双白色的手套中。
紧接着,肖森纳德那一身笔挺的军装,就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碎布片,虽然年迈但却十分强壮的身体,也在这一瞬间展现在了众人身前...
下一刻,肖森纳德便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了,正如星痕所说,秘术足以改变他的余生,数十年后,还有一些当时在场的士兵,在彼此津津乐道当年的那一抹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