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周博雅淡淡说着。
“少主该有一知书达理贤惠聪明的女子为妻才是。”单岳平单刀直入,目光凝视着周博雅,毫不畏惧。
周博雅淡淡笑了,他看着单岳平,目光漠然平和,也不怒,对他来说,单岳平同意或者反对,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单老,我还记得我当初筹建桃源社的时候,我只有三间店铺,身边除了自小跟着我的红石他们外,就只有林秀,李致远,方舒,李玄雨,张君铭几人,我的身边可没有什么知书达理的女子。”周博雅说着,嘴角弯着,勾出浅浅的淡漠的笑。
单岳平依然沉声说着,“少主,人伦大义岂可违逆?”
人伦大义?周博雅眯起眼睛,眼里闪过一抹清冷的淡漠,“单老,混沌初现,盘古开天,天地伊始,无君无父无臣无子无兄无弟!人伦为人所建,君权为人所创,何来违逆?!即便违逆,我周博雅也甘之如饴!”
单岳平闻言,脸色变了变,心头一沉,少主已经情陷如此了吗?
而周博雅在说完后,脸色又缓和了下来,看着单岳平,低声说道,“单老,我唯有与乐儿一起,才觉得活着的滋味。单老,您这一生,可有这样的一个人?”
周博雅最后的这番话,可是掏心掏肺,他还从未对任何人提过这样的话,只是,看着单岳平,想到他的爹娘若是得知他和乐雅的事情,也定会像单老这样苦苦的相劝吧?
而单岳平在听完这句话,终于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再次对周博雅恭敬拱手,就转身慢慢的走了。
周博雅目送单岳平离开,站了许久,才慢慢的转身。
在他身后不远处,周乐雅披着一件外袍,静静的在月色下凝视着他。
——因为他,才觉得活着的滋味?这便是兄长对他的感情?
周博雅没有走过去,只是凝视着月色下的周乐雅,这不是一张出色的面容,但每每凝视着,他总会忘记周遭的一切,只觉得满足,只觉得心头是快要溢出来的欢喜,若是这张面容的主人能够回应他一个笑容,他就会开心好几天。
“下次半夜出来,要再加一件披风。”周博雅漫步走过去,抬手拉拉周乐雅披着的外袍,这是他的外袍,够大,乐雅罩着,也不会被风吹到。最重要的,乐雅披着这件外袍,就有他的味道了。
周乐雅抬头看着周博雅,嘴角慢慢的弯出笑容,这几日来,给周博雅的不牵强的,自然而然的笑容,一下子就让周博雅怔住了,随即周博雅也扬起了柔和的笑容,抬手将周乐雅揽入怀里,虽然心头有欣喜,但是周博雅努力的克制住了,嗯,还要再忍忍,现在还不是时候。
——哥,我们慢慢来,好吗?
周乐雅迟疑了一下,用心音告诉周博雅。
周博雅抚着周乐雅的头,哑声道,“好。”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清晖园难得的有了平淡的轻松的日子。
虽然西福被重罚了,不过,红石想,这也是难免的,至少西福还活着不是?
红石看着在药田里弄着药草的周乐雅,心里松了口气,看乐雅少爷这几日的心情,他和大少爷是说清楚了什么吧。之前乐雅少爷身上那种郁郁压抑的气息好像都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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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终于是花灯节。
京都的太白酒楼里,沈高义靠着窗,看着下头的热闹,叹了口气,对厢房里的另一个温雅的男子——容和,说道,“也不知道博雅是否会真的依他所言,让我们见到乐雅?”
容和有些不解的看着沈高义,“高义,你若是那么担心的话,你去清晖园拜访不就可以见到乐雅了吗?”
沈高义苦笑一声,“岂有那么容易?博雅的清晖园四周都是布下的阵法,还有一等一的好手,你以为,温家的人对博雅这么纠缠,却为何总是无法堵到清晖园是什么原因?那清晖园如果没有里头的人带领,谁也别想进!”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不是到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愿把事情闹开。
周文德夫妇就不说了,闹开的话,以博雅的性子,绝对会把乐雅找个地方看守起来,谁也不让靠近!
容和听了,起身,走到沈高义身边,安抚道,“不要那么担心,若是乐雅愿意,他们兄弟两人就是情投意合,你我就不要多加干涉了。”顿了顿,容和的眉眼闪过忧愁,“我可不愿再见到又一个青玉了。”
人生苦短,若是有幸得遇一人,那就不离不弃,白相伴吧。
沈高义听了,默然了一下,抬手揽过容和,低声劝慰道,“李玄雨也不是无情义之人,青玉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容和叹了口气,“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