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终于笑了,大眼睛弯起来,嘴角是浅浅的梨涡:“你讨厌吃也不用夹给我呀。”
傅家琪才不在乎这个,可曾想到这一幕正好落入了秦愿的眼中。她今天刚出院,谁都没来。傅家琪大早上骂了她一通,为了孟远向她发了一顿火。蒋勘正也没来,只是将吴嫂遣了到她家里去继续照顾她。最后等了好一会儿,竟然等来了陈三。
她装扮齐全,来了这里却见到了这一面。秦愿心里冷笑:好你个孟远。在病房里义正言辞说会里家琪远一点,没想到也是一个不守信用的小人。
秦愿嘴角扯出一丝笑,踩着高跟鞋挺了挺背脊走了过去,笑眯眯地打招呼:“家琪,孟远。”
孟远的笑一下子沉了下来,傅家琪则连一眼都没有看她。
秦愿得到这种待遇,心里有气,脸上便笑得更甜:“家琪,你别再生我气了,好么?”她心疼地走上去,扯了扯他的西服:“你看,今天的外套皱巴巴的,是不是没有人给你熨衣服?我就不放心那个阿姨,她怎么能把你照顾好?”
“你有完没完?!”傅家琪一把扯下了她的手:“是想算账?”
“家琪,你!”秦愿眼里迅速涌上一片雾气。
孟远在旁边看得突然很是厌烦,她转头向傅家琪点点头:“我先走,你慢慢吃。”
傅家琪耸耸肩:“唉,我跟你一起走。上次跟你说的曲子,你正好抽空听一下。”
秦愿见他真的走了,当时一急,口不择言:“孟远,你不是跟我保证离家琪远远的么?!怎么,反悔了?!”
果然,他们两个停下了脚步。傅家琪不可思议地看着孟远:“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以秦愿的手段,居然傻到说出这种话。孟远笑了笑:“你可以自己问她。”
秦愿其实已经后悔,傅家琪脸色又差一分,他把盒饭一放,朝着秦愿冷笑了一下:“走吧,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解释。”
他们去了二楼一个拐角的地方谈话,乐团里有的工作人员在擦拭乐器。孟远十分敏感地闻出来那是松香的味道。
她小时候一天要练十几个小时的琴,经常碰这个东西。这也是她小小年纪就有了职业病,气管一直不好。
她喉咙里有点难受,伸手去掏包里的药片。居然空了。她又去找备用的,这才发现没有带,昨天睡在了家里,根本没有带出来。
孟远赶忙走了出来,走到了大堂门口,风口有冷风吹来,虽然吹散了松香的气味,但是冷风直直地灌到喉咙口。她忍不住咳嗽几声,这下便更厉害了。像有无数条小虫子在慢慢咬着她。
她想起来答应过父母,答应过霍明朗什么话。立马让别人代请了假,打了的去了医院。
她一路捂着嘴,真的很难受。大概也是因为心里作用,越是急便越是觉得呼吸都扎着刺。
孟远熟门熟路,跑得飞快,一闪而逝,也就没有看见坐在休息室里打吊针的蒋勘正。
蒋勘正倒是看见了她,像是在做梦,只停留了一秒钟。他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招了招秘书,吩咐道:“看看她干嘛。”
“您说的是?”
他很不耐烦,这秘书真是不合心意,语气不善地答道:“孟远。看见没有?!”
“哦,是,是。”秘书立马奔出去。
蒋勘正抚了抚额头,许久不感冒了,没想到昨天陪客户喝了点酒居然还发起了烧,中午的外卖实在难吃,也就吃了几口。没想到一会儿居然晕了过去。
他等了大概三分钟,还没有见到秘书回来。蒋勘正眉头皱了起来,居然下意识想要把输液的针管拔掉。
真是有病,他仰头靠在椅子上,真是烧昏了头。
又过了一会儿,秘书总算是回来,哭丧着脸:“总裁,没找到人,太太走得太快了。”
蒋勘正良久没有说话,秘书更加忐忑不安,以为这下肯定工作不保。
“算了。”他突然低低一声。
秘书愣了下,他说的是算了么?!
蒋勘正靠在椅子上,闭了眼假寐,再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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