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轩走过来摸着这李树的枝丫道:“明年,这李树就该能结果了,梅酒可以泡上,梅子你也可以自己摘了蜜了。”
他这话没有对着谁说,沈瑾瑜默默的低了头,没有回答。
程轩送了程婉回房,与沈瑾瑜一起回到近月轩的时候,与她说道:“本来刚才想告诉你的,谁知……接下来,为了明珠的婚事,我与李夫人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怕你夹在中间为难。桑田有个温泉别院,你带玉衡去住一阵子吧,听说那里的温泉对你有好处。”
沈瑾瑜看他眉头紧缩,一副为难的样子,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就没多说话,应了是,便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玉衡得到消息后,便安排小丫鬟整理的井井有条,并没有让沈瑾瑜费心。
两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沈瑾瑜自己的细软,她全都带上了,与来时相比,多出了不少,可是桑田与李夫人给她的那两盒饰,她留了下来。
仿佛没有时间比这两天更难熬了,走与不走的选择近在眉睫,下不了决断。
这样犹豫着,上了去桑田别院的马车,沈瑾瑜回头看着她住了两年的程府,有些恍然,原来就算她住了这么久,这院落也都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熟悉,相较起两年前她来的那时,虽然她的身量高了不少,可这门厅却不知道什么更加的高大了。
她与玉衡在马车上坐好,外面看上去,她闭目养神,心中澎湃万千,手心都渗出汗来,原来,说的容易,她在两年的时光里,已经被养成了家雀,断了翅膀,也没有了勇气,再也出不来。
她高估了自己。
桑田的温泉别院在京城边的一片绿树之中,虽是冬天,却丝毫不见萧条,郁郁葱葱的。这别院是桑田自己的产业,大门上三个苍劲的大字:鸟鸣涧。
进了大门,守在那里的丫鬟将她们带去一个没有提名的院子,沈瑾瑜推门进去,却和玉衡一起惊呆了——院子大而精致,高高的玉兰花树旁边有一个花圃,红粉各色的月季盛开怒放,争妍斗艳,挨着的藤萝花架下还有一副秋千。
除了玉兰树与秋千,其余的园中格局居然与近月轩一模一样,细细看去,就连不同种类月季的都是一样的。
沈瑾瑜以为是因为她要来住,所以特意打整成了近月轩的模样,可是走上前去近看,那些花架与月季,甚至连花与花之间的隔间,都是种了很久的样子,而她自己的藤萝花架是她秋天末才种下,到现在连个基本的形状都没出来。
要说物有相似,可这也太邪门了些——沈瑾瑜之前总觉得近月轩缺什么,看了这里才知道,缺的是那幅秋千。
玉衡虽然也留意到了这些,可是藤萝的种子是沈瑾瑜种下的,她并不清楚,对她的震撼并没有那么大。
虽然是冬天,沈瑾瑜还是喜欢坐在藤萝架的秋千上,闭上眼睛,慢慢摇晃,她想起她在皇宫遇险的那个晚上做的梦,那么真实,让她都觉得失去的儿时的记忆,就该是那般的。
温泉就在她院中,晚上无人之时,她便与玉衡一起去,程轩有空时便会来,告诉她,赶在过年之前,将顾明珠嫁了出去,李夫人震怒得很,奈何木已成舟。
听说当天的许仲英姿勃,与明珠好似一双璧人,程轩很是得意,自己成就了一桩好姻缘。
沈瑾瑜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高兴,还有一丝的惆怅,她叫人拿了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