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看得似懂非懂。
眼下长嬴已过,白藏之中,是近些日子以来难得的清闲,玉衡本以为就这么相依安稳度日也是不错的。
谁知晚上沈瑾瑜回房告诉她,她与吴金南的亲事,已经要定下来了。
玉衡见她并没有着急的模样,想着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沈瑾瑜沉默了许久却笑道:“长公主是绝对不会让我好好的嫁与吴金南的,她现在这样做,要的不过是将我与程轩间最后的牵连剪断,我就算嫁给吴金南,最后就算不是被休也逃不了独守空房的命运。”
玉衡听她这话的语气非常笃定,才忍不住问道:“那我们现在去找程公子帮忙,可还来得及?”
沈瑾瑜摇头道:“长公主若是真的忌惮程轩,必然不会在此时让吴金南提亲,吴金南,不过是长公主手里的傀儡而已,当时他为我解围,不过是我用言语激之,他一时落套。”
玉衡此前从未听过,沈瑾瑜一直告诉她,吴将军救了她,是为着报恩的缘故,她忍不住问道:“那你之前怎么不说呢。”
沈瑾瑜自嘲得笑了笑道:“恩义,多多少少有一些的,若是没有这恩情,我恐怕也没有机会与他说话,以前怕真的嫁给他,将事情原委都告诉你,你会为我担心,但是现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你为何要跟在我身边?还有便是,这次的事情凶险万分,稍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所以我想送你走,以免你也有性命之忧,未知你意下如何。”
以前沈瑾瑜也问过,玉衡都支吾的没有回答,沈瑾瑜见她着实为难,也便没怎么再问下去。
可是,这一次事关重大以性命相搏,沈瑾瑜不得不问清楚。
玉衡低头不语,沈瑾瑜见她这样为难的模样道:“我最近一直在想,碧玉,如果我当年处理的好一点,她会不会不死,如果我不怀疑她,她还会不会离开。对于你,我不想犯同样的错,这次的事凶险重重,我自己没有太大的把握,我想过好几次,将你直接送走,却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天渐渐黑了,又复亮了起来。
沈瑾瑜一早起床便让人给吴金南送了请柬,按照王嬷嬷告诉她的,吴金南明日便会提亲,沈瑾瑜信笺中提到希望能在提亲之前见上一面。
第二天一早,吴金南如约而至,沈瑾瑜并没有多说什么,却是将他带到了偏厅狭小的茶房内。
茶房里早已点好了香,摆好了琴。
吴金南略感惊讶,沈瑾瑜解释道:“认识吴将军已久,眼看着要成为一家人了,你知我只身来到京城,也算得上事一贫如洗,我能拿出来送与吴将军的,也唯有这琴声而已,望将军可以笑纳。”
一大清早的,沈瑾瑜准备好了三大碗的陈年女儿红。她笑道:“这是我昨日央王嬷嬷为将军准备的女儿红,听说江南的女儿家出生时,家中的父亲都会准备好当年的新酿的酒,秋天里埋到家中的桂花树下,到了女儿出嫁的那年,挖出来宴请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