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双眼一瞪正要发脾气,沈瑾瑜赶紧说道:“现在可不是江姑娘,是桑夫人了,对不对。”
胭脂这才顺下气来,道:“我是为江瑶不平,哎,这好好的联姻,要弄的这么难看。桑田,家主旁落,四品小京官没了,公中的产业,什么都没有了。”
沈瑾瑜笑了,这个桑田,丢包袱丢的倒是快,之前和江瑶的阴差阳错,也算是歪打正着。
血盟没有了,王逸山又打算“养蛊”,作为前朝近臣,桑田这四品官,官职小就算了,担的风险又大,以前有信任有实权就算了,现在这些都没了。
江瑶是国公府得意之人,桑田放弃桑家家主之位,可能得国公府青眼也算不错,桑家,应该让桑田很是伤心吧。
国公府虽然近些年大不如前,可是盘根错节,也总有可用之处。
桑田听她抱怨也不急,悠闲的晃了酒杯道:“能搬出桑家老宅子总要付点代价,我可就剩这些铺子了,你们可要帮我好好的顾了,多赚点钱,我和夫人,也能过的舒坦点。”
胭脂有些带着气的瞟了桑田一眼,望着沈瑾瑜叹气。
桑田说罢一口饮尽了酒凑到江瑶的身边腻歪道:“我以后可就是闲人了,有的是时间帮你描眉。”
江瑶嘴角含笑面色含春,并不说话,穿着新嫁娘的大红色衬的她人比花娇。
沈瑾瑜看着她,心中不无感叹,江瑶是她见过的闺秀中,最勇敢,镇定的善良姑娘,她这一路并不顺遂,却终于求仁得仁。
这夜,她又借着高兴醉酒了。
她近日来有些放肆,醉酒的时间比往常要多很多,她一步步要入局了,是别人为她排下的局,也是她自己要入的局,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可是一醉,就睡的不好,一放纵,除了身体,连思想都放肆了许多,做了很多梦,梦中,总能感受到程轩火热的唇舌,冰凉的眼泪。
她在梦中反复着,醒了又醉,醉了又醒,直接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梦。
早起,她拍了拍仍旧微红的脸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都快要变成花痴了。想完,便要玉衡为她准备了安神汤,睡的好了,自然不会再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了。
永嘉帝执政的第一年,准确的来说,是第一年半,波澜不惊的结束了,这一年平稳的,像是没有朝代更替一般。
这年末的冬天,雪比往年更厚上一些,瑞雪兆丰年,明年的收成一定是不错的。
元正、冬至,各给假七日。元正前后各三日,桑田无官一身轻,在家里热热闹闹的过年,程轩尚要入宫,参加永嘉帝第一个正式的正旦大朝会,去年虽也有朝会,但毕竟有国孝在身,并没有办的很隆重。
沈瑾瑜在醉月楼守了岁,喝了屠苏酒,换了门神,桃符,便与玉衡两人带着他们从岭南带回来的丫鬟桃娘回家了。
她观察了桃娘很久,年纪是小,可聪明灵俐,来了这么久,也没沾染上什么坏毛病,便将她带到了身边。
正月十五,沈瑾瑜给了小丫鬟一些银两去逛街,一年才一次的热闹,小孩子们不去可惜了,她和玉衡两个人,不爱去凑这个热闹,都在家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