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笑道:“你可想的美呢,往后你这院子不漂亮,你可全都赖我,我才不上当呢。”
程轩笑道:“你随便弄的什么都好看,怎么会不漂亮呢?”
沈瑾瑜认真看了看这沙盘摆布的格局道:“若是真要我弄,我倒是想弄成江南那种小桥流水的,只是放了太多的太湖洞石做假山,我觉得奢靡太过,不必这样,用些木头多建些亭台楼阁就好,看上几年看厌了便再换上新样式你说可好。”
程轩亲了一下沈瑾瑜的额头道:“傻阿诺,北方干燥,尤其冬天更甚,还要取暖的话,木质的楼阁容易走水。”
沈瑾瑜嗔怒道:“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程轩笑道:“好好好,以后都按照你想的修,你只要负责想就好,实用不实用的我来考虑。”
沈瑾瑜本来就是佯装的,听完夜撑不住笑了起来,又一一查看了周围程轩放上的小东西,都是她以前遗漏在程府的,有她的几个小铜人,李夫人给她的首饰,中间装了他第一次为她削的木簪,写的蹩脚的字: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程轩拿起那张纸怜爱的摸摸沈瑾瑜的头笑道:“我觉得这句挺符合心境的就带过来了。”
沈瑾瑜失笑,拿起木簪道:“我下午要去韩大人府上,正好用上这个。”
程轩从背后环住了沈瑾瑜道:“今天非去不可吗?我晚上要离开京城到苏杭水路去半个月,原本还想你好好陪陪我呢。”
沈瑾瑜点头道:“前几天在官署遇到了韩沛,当时他随口提了一句好久不见,你也知道的,他和韩峒二人说话向来只说两分……”
程轩放开沈瑾瑜,有些忧心忡忡的忍住了要说的话,沈瑾瑜看他这样笑道:“我省得的,这两父子我自然不会轻信。”
程轩叹气道:“我的阿诺这么心软,我就怕你会念及旧情。”
沈瑾瑜道:“韩峒什么便宜都想占,于他自己,他离我远远的,却只让韩沛与我交好,可他不明白这世上没有不败之地,执着你所选的立场,拼尽全力去赢才是正理。”
程轩道:“也不知道是他当年就逊于沈柟,还是这些年被流放吓怕了,做事猥琐成这样,除了这样对你,他对逸山都没有几分真心,我对他确实有些失望。”
沈瑾瑜道:“我幼时就曾见过他不堪的一面,他比沈柟,是差远了。”
程轩还想再问,沈瑾瑜拿右手的食指封了他的唇道:“不是说公务繁多,要我来陪你?我们不是说好各司其职?你还不快去做你的事情,我可要走了。”
程轩恋恋不舍的走到自己书桌前,他的事情必须要在今天完成,苏杭这一趟看来是必不可少的。
沈瑾瑜到另一张书桌前,自己慢慢倒水磨了墨,选了一只纯尾狼毫用簪花小楷写起了心经。
字不多,她写的用心,并不算快,二百六十个字,一个时辰才写完。
沈瑾瑜放下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子和手臂,用手轻轻扇了扇纸,想让墨迹早点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