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无奈,只得让他先行下去休息。她翻了一下,她自己的东西都好好的收拾在这里,重要的东西全部都在。
这人做事细心妥帖,什么都好,就是主意太大,嘴太紧,大概程轩让他把所有“脏活儿”都做完,别扰了她,是一片拳拳爱护之意?
今天这番事情反而让她得了些许益处,除了安心之外,还少了很多外人的眼线,按照吴悠的安排,想必那些人都在后面的车队之中,眼下路断了,要及时赶过来怕是有难度,她能安心这几日的祭祀之礼。
第二天她与车夫吴悠先行买了马赶到荥阳街市,看看当地的状况,然后再让后续的人,买好马车在他们之后到河阴府衙,准备正式祭祀仪式。
之前派过来的人呈上来密信,详细列了最近一个月里发生的大小事情,只要与寻常有些微不同,多了几个外人,谁家红白喜事,全都记录了下来。
一夜的时间看完了这些,将其中有不好的变故,和涉及银钱的都勾画了出来,最后剩下五户人家,是需要继续盯梢的。
这里的家户人家大都姓郑,虽然强宗大族很多都拆分开来,但私下里还是盘根错节,小事不可小觑。
这些都处理好,其余人正好买了马车追了上来,与她汇合后拿好文书官印,去了府衙。
河阴府衙中,不知是否因为吴悠思虑周全,将她保护的很好,县丞也毕恭毕敬,未有丝毫阻拦或是怠慢。
顺利斋戒七日之后,祭祀的事情,居然没有出任何纰漏,更妙的是这五户人家也没有任何异动。
要说有问题,也只是前面被石块挡住的路,还没有修好,若要回去,便要绕远路,多走几天了。
沈瑾瑜却被这太平局面犯了愁,这么顺风顺水的事情怎么可能轮的到她?可是不走的话,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正犯愁的功夫,吴悠递了张纸条,附耳轻声道:“桑田公子到此处已几日了,他在县衙外被我拦下来的时候,说是你通知他来的。我怕当中有诈,便让他在外面打探,并未进府。”
沈瑾瑜一听,顿时拍桌大怒,这主意也太大了,竟然都没有知会她,她转念一想,吴悠是程轩身边的得力助手,被指派过来,听一个女人的派遣,心中的不忿是难免的,可如果现在不将这样的事情压下去,以后还怎么能够为她所用,因此坐了下来,悠悠冷笑道:“我竟不知,程轩让你来,是让你来教我做事,为我做主的。”
这话听起来就有些诛心了,吴悠单膝跪下,头低垂道:“夫人言重了,属下不过为了夫人名节着想,这些天属下寸步不离的跟在夫人身边,您并没有传递任何消息给桑田,眼下这情景,定是有人传的假消息,我也问过桑田,他同意了,我们才这样做的。”
沈瑾瑜冷声道:“你要搞清楚,我是你家大人,并非你家夫人,要如何维护名节,是我自己的事情,何况,我如今是朝廷命官,并非寻常妇人,朝廷颁下的圣旨,并未有半条关于我是妇人的信息,我要维护的,是我的政绩,而非贞节。你以前在程轩身边的时候,也敢如此这般自作主张?”
吴悠低头不语,沈瑾瑜道:“我知你不服,这一路你辛苦了,既然桑田来了,你便先自行回京吧。”
吴悠这才急了,双膝跪下,匍匐在地道:“我不能走,主子吩咐我来的时候,就让我跟着夫人,断然没有你还留在荥阳我先回去的道理,我不走。”
沈瑾瑜道:“我既不是你的主子,我也管不了你,这么多的事情,你自己就决断了,你这跪,我也担待不起。”
说完,便亲自动手扶他起身,吴悠哪里肯起,僵持了一会儿,沈瑾瑜笑道:“看来我是拿你没办法了,回京之后,我专程将你送回晋王府,既然不是我的人,我是用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