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知他为何重提起此事,有些奇怪,却又发觉仿佛无从问起,
于是只得如此应道。
才到围墙外,就见银面忽然停了下来,神色严肃了起来。定在那儿左右望了一眼。
一时间,晚清也似感受到了那紧张的气氛一般,小声问道:“怎么了?”
“情况不对。”银面轻道。而后放开了她:“里面静得太过出奇,而且我感觉到里面有着浓浓的杀气,看来情况不对,你从正门进去,以免让人发现你与我在一起,到时候难讲清楚。”
“嗯。”晚清点头,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脸色变了又变,若是让凤狐知了,不知又要起何样的事端了。手不自觉抚向了腹部,现在有了胎儿,不比以往,若是再受到伤害,只怕胎儿难保。
银面看着晚清那不知觉间的小动作,只是道:“去了若真是凤狐发现了你出来,你就说是飞雪找你去的,我会去同飞雪交代一下配合一番,这样才不会出大的漏子。”
他说完一个跳跃,雪白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拉了拉衣襟,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番起伏的心情,晚清这才缓缓地想着大门走去。
凤舞茶楼的生意是不分昼夜的,全天候有人来喝茶听曲,一直从早上到晚上,不用停业的,时时刻刻都有人来喝茶,这种现象很奇怪,可偏偏,在战城中又是最正常的。因为这里的人,都是江湖中人,有很多时候做事,都是不分昼夜的。
所以晚清从正门进去的时候,还可以看到为数不少的客人。
为避免有人今日在雪伶阁中见过她,所以她走得很急,细步急促。幸好没人认出,她就那么急急地穿过了正堂。
就在这时,茶楼的一个小厮认出了她,有些惊讶地问:“二夫人,您这么晚还出去啊?”
晚清点头:“是啊,刚刚睡不着,就出去走走。”
“哦,夫人您以后出去记得带上个人,这战城可不比京都,鱼龙混杂,坏人好人那是掺杂着的。您一人出去,太危险了!”他倒是个热心的人,拉拉扯扯地就说了许多。
晚清轻轻地点头,想不到这小厮看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就已经如此懂得关心人了:“谢谢小哥的提醒,我下次会记得的。”
那小厮被晚清一声谢,谢得脸红耳赤,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门,羞涩地道:“二夫人别…别说这话,奴才…奴才只是随便提醒几句而已,夫人…夫人赶紧去睡吧!!奴才干活去了!”
他匆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晚清不由一笑,这半大孩子,可真是好玩。手又不经意地抚向了腹部,似乎,有了孩子,只要见到是孩子,就感到十分亲切。
带着几分笑意,缓缓地走进茶香阁,却见里面一片宁静,暗黑中,的确感到静谧得不太对劲,仿佛是经过刻意而为之的。
虽知危险潜藏,可是她却也无法估量,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为了孩子,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她都会忍下的。
“吱呀”一声,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便闻到那幽幽的檀香,那是属于凤狐身上独有的香气,说是檀香,也该说是混合了檀香的香气,带着冷冽,却能凝神。
他在屋内!!
心中有警惕,却还是小心翼翼,故作不知地轻轻走过去点起了蜡烛。
火苗簇发而起,一时间,屋内亮了一片。
那个冷酷而无情的人,就坐在床头,一脸的阴郁,薄唇紧抿。
周身散发着一种森森的冷气,晚清忽然不堪寒意地打了个冷颤。
假装才发现他的存在,轻呼着:“爷怎么在这儿?!!”
“我如何不能在这儿?”他问,脸色本就阴郁着,谁知声音更是冰如万年寒冰,吐出的话可以冻坏整个凤舞楼的人一般。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想说,爷来了怎么也不让人掌灯呢!害妾身吓一跳。”她婉言而道,淡淡轻笑的眉眼不经意地打量着他,何时,她也学会了察言悦色这招了。
可是,不学,又如何叫人生存呢?!!
“吓了一跳?!”他听罢挑高剑眉问道。
“是啊,妾身刚刚点灯一望,着实是吓得不轻。”她轻柔地道。心中却已经知道了凤狐的下文了,她擅自出去,不管如何解释,都是逃不开的,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呢。
果然,他冷声冷语地问道:“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呢?”
“这半夜间忽然房内多了个人,自是心中害怕。”她依依说完,不过一说完,她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都说了要尽量忍下,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承下,不去惹他不快。
却偏偏又无意间逞了舌头之快!!
哎!!
这下又少不得一番苦果子吃了,看着他冷硬的表情,她心中哀叹着。
以为他又要使强硬手段了,谁知他只是半靠在了床头,神色慵懒,唯有那一双眼透着阴戾的光:“你是读圣贤之书的,你倒是说说,一个妇人之家,三更半夜一人独出,是否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