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会那么怕蛇了吧?”飞雪问道。
晚清一笑,摇了摇头:“多亏了飞雪姑娘的开导,自那一次,我感觉自己又坚强了许多,不再那么怕那软小的蛇了。”
“蛇本来就不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人,那些心怀鬼胎,残忍无情的人!她们不将人当人看,连弱小的小孩也不放过,那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飞雪冷冷一笑,眉眼中一抹戾气一闪而过,似乎思起了什么。
晚清看到她的模样,连带着也带了一种义愤陈概:“连小孩子也不放过,飞雪姑娘遇到过那么无情的人吗?”
问过之后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逾越了,毕竟她与飞雪,虽然相谈投意,不过也才见过几次面罢了,这样的话,只怕触及别人的*,问起来,显得自己十分多舌。
看着飞雪没有开口,她赶紧道:“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飞雪姑娘也不用回答的。”
“没事,我只是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罢了!”她似乎忆起什么一般:“我出生在一个十分富贵显赫的家庭中,母亲长得貌美倾城而且温柔善良,极得父亲的宠爱,可惜好景不长,母亲只是一个小妾,而父亲的正室极有权势而且十分狠毒,只因为妒忌着母亲的爱宠于是便命人下了杀手,我当时险些丧命,若非因为当时府中一个老嬷嬷心地善良,而且受过母亲的恩惠,知恩图报,在最后一刻救下了我,我只怕也要葬身在那一场火海中。”
飞雪说着说着整个头抵在了膝上,声音暗沉而苍然,带着深深的痛苦,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可是晚清却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一份痛苦。
而这一份痛苦,是她用任何语言也无法给予安慰的,于是,她只能静静地坐在了旁,让飞雪慢慢沉静。
只怪她,无端问起作何,只是勾起她的伤心罢了,轻轻地将手放在飞雪的手臂上,给予她安慰。
只是她的痛苦,却无法停止一般,那沉重得不能再沉重的声音缓缓道出:“那一个夜晚,风大星稀,那一场火,燃得很旺很旺,照亮了半边天,似乎连天上的神仙也看到了,却无人来救下母亲!母亲那娇美如花,倾城颜容便消逝在那一场大火中,我那个时候只有三岁,可是,那一幕,却深深地烙在了心上,长了根,慢慢成长,缠绕在了心房,每日每夜地痛!每一个午夜梦回,都能看到母亲在火中挣扎着,将我推出火外,她那沉痛忧伤而怨恨无比的眼,告诉着我,要报仇!”
飞雪说着,忽然声音冷冽起来,十分暴戾,浓浓的怨恨凝满了整个夜来香林。
晚清无语,这样的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无法想像,当时的她,只有三岁,看到那样的情景,是何等的无助,何等的惊骇,何等的伤痛,只怕是透入肺腑的吧!只怕是一生难忘的。
她的怨恨,让晚清心疼。
一个人,如果从三岁起,就要承受着这样的狂炽的伤痛成长,一生,该是何其痛苦,只怕,连一个会心的笑容,也无法极难的吧?
她不喜欢冤冤相报,从来只以为,天下没有解不开的恨,任何的错,只要放开点儿,就能够原谅的,所以,在凤孤如此对待她之后,她虽然觉得十分愤怒,可是终究在雨过后,只淡然以对,没有真正地去选择恨。
因为恨着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最累的,是自己,背负着恨意,会让人连行走也沉重的。
可是飞雪这样的恨,却不是能够说放开的。轻轻地将她拥在怀中,淡淡如风的声音缓缓地道:“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够抚得平你心中的创伤,这样的事,天地所难容的,只怕这么多年来,你从未真正开怀过的,也许,真的要报了仇才会好吧!可是,我希望,在报仇的同时,你也不要忘记自己,你母亲在火中冒死救下了你,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下来,所以,报仇,也要在保住自己的前提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