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自己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扣下扳机，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但是没有，他颓然地松开了手，身子颓败地向后倒去，他能感觉得到，当他的从手中滑落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顾桑淡淡的叹息声。

“你赢了。”秦欢扯掉领带坐在地上，眼中不再有挣扎，似乎在那么一瞬间，他想通了很多事也看透了很多事，此刻，他是颓然的，但也是真实的，他第一次敢于直面自己的懦弱。

地上的随即被秦时踢到了一旁，他大步地过来，伸手就将顾桑扯到了自己的身后，秦欢没有继续错下去，但是秦时的脸上并没有看出有多高兴的样子，相反是被他扯到背后的顾桑，在低下头的那一瞬间，有些窃喜地勾起了嘴角。

随后的股东会议上，秦欢脸色灰白地签订了股份让渡协议，而与会的股东们除了最初的震惊之外，竟是无人愿意在此刻开口，哪怕是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也好，都无人愿意。

世态炎凉，说的大概就是秦欢现在这个情景的吧？他完全可以想像得出，当他走出秦氏之后，往日对他献着各种殷勤的小股东们一定会对他落井下石的，因为往日他就没少对这些人冷嘲热讽过。

一切因果皆会循环，秦欢看着手底下自己那熟悉的字体，突然淡淡地笑了起来。很奇怪，他会有一点轻松与解脱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疯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呢？他应该是不甘的，应该是怨恨的。

然而他坐在那里，目光透过纸背，却没能看得透自己的心。他深挖了许久，却没能找出一丝一毫的怨恨。

秦欢会妥协，这是秦时意料之中的事情，而白灵的吵闹，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内的。

几乎在秦欢签完名的同时，白灵冲破了保镖们的阻拦，气急败坏地冲进会议室里来：“阿欢！不能签！”她私下地走到秦时的跟前，扬手就要扇秦时巴掌，手臂刚抬起，却被秦欢及时地制止住。

“妈，我们回去吧。”秦欢声音淡淡地。

“回去？”白灵脸色难看极了，“你签了？”她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怎么就签了呢？阿欢！你怎么这么傻！他们就是欺负你老实！阿欢，妈不许你再怕他！你也是姓秦的，凭什么他们要抢走你的东西？！”

白灵气势汹汹地过去，欲将秦欢已经签好的协议给撕碎，但那协议书早就被旁边的某个股东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继而飞速地交到了身后的保镖手中，那保镖转手就交到了秦时手里，而秦时的身边，站着两名高大的冷面保镖，光是看着身高与气势，便可在对阵之前压过白灵许多了。

白灵欲夺不能，只能在原地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都试过了，秦时依然无动于衷，便是同是女人的顾桑，也只是淡淡地挑着眉看着，就像是在看戏一样。

白灵泣不成声，抽抽泣泣地细数着这些年来她在秦家做下的好事、为秦家的和谐做出了哪些贡献，“阿时，小妈这一生别无所求，小妈也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一次，小妈求求你，给阿欢一条生路好不好？”她跪了下来。

全场的股东都为之动容。

白灵哪怕只是一个妾室，但是在辈分上来讲，也算是秦时的长辈了，一个长辈不要任何的自尊跪在自己的面前，哪怕是无血无泪之人，想必也会为此动容的吧？

偏偏，秦时就是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