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秦时终于还是开口了。

“要多久，你才能将我重新放回第一位？”秦时说，“我还要等多久？”

顾桑的泪一下子就溢出来了，她开始觉得秦时此刻真的是在故意为难她，她说过的，他跟念念和战歌一样，都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问她这样的问题？

有意义吗？

如果有，那么意义何在？

何在？！

顾桑心头思绪百转千回，然而却是一语不发。

可怕的沉默在室内快速地窜着。

这简直比决一死战还让人感到难受和绝望。

一如秦时此刻的心情。

一如顾桑此刻的心情。

山茶花的香气很清很甜，花开得很热烈很美好，可惜现下置身其中的人，并无心情去欣赏、去享受畅游花间的乐趣。

“抱歉，我永远都没有办法给到你想要的答案。”顾桑低着头说，“你们三个，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无论失去谁，我都将生不如死。”

而秦时又如何舍得她生不如死？

“既然这样，就让战歌跟安东尼回去。”秦时突然说，“只有得到他们自己国家的保护，你才不会失去他。”秦时说，“他终将回来。”

顾桑咻地回头，语气激动极了：“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答应的！我绝对不会答应的！”她激动地拿起地上的花重重地往地上砸，砸了一盆又一盆，“我死也不会答应！”

秦时静静地看着她发泄，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等着她发泄完之后，再来跟她分析别的——她之所以会这么反应激烈，难道不正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让战歌跟着安东尼回去，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她只是无法接受跟战歌分离而已，哪怕她也知道，战歌终将回来。

顾桑一直将办法室里能砸的东西都砸完了，她才虚弱地伏在桌上，一声不吭地，只直愣愣地望着某一点，生气全无。

秦时满满地只有心疼，哪还会有那么多的计较？

可是在国家利益跟前，一个战歌，确实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我们可以谈一谈了吗？”秦时走了过去，挡住了她发愣的视线，“顾桑，你要知道，这个时候，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整个大局。”他说，“做为一名军人，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想一想。军人的责任，到底是什么。”

顾桑无声地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轻地开口道：“可是，我的孩子，有谁来保护？”她说，“秦时，我们保护大家，我也愿意保护大家，可是为什么非得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