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医生教的,你三叔三婶不干,让我揍了一顿就好了。”田二牛两只大眼哭成桃子了,傻笑的摇着黄豆豆的手,生怕她在昏死过去。
“谢谢你,罗医生,你怎么会这个?”黄豆豆被田二牛扶起,忽然抓住罗医生的衣襟,脸色大变,“你怎么有这个?”
前后两个问句,问糊涂了罗医生,不解的看着她,“啥?”
黄豆豆看到了什么?在罗医生的脑门上贴的黄表纸,是……黄大米生前画的辟邪符啊!
“你怎么会有我爸爸的符箓?”房间里有人“蹭”的跑过来,伸手就去拽罗医生脑门上的辟邪符。
“给我,快给我,这是我家的!”黄老三疯疯癫癫的冲过来,被田二牛从后面抱住,拉到一边训斥,“老实点,一会儿再让罗医生给你俩扎针。”
吓唬小孩子的话,倒也能镇住稀里糊涂的黄老三,老实的蹲在地上,黄豆豆才得以继续询问。
“是黄先生给我的,招魂也是跟他学的。”眼睛大夫有些不好意思,大概觉得一个用现代医学手段救死扶伤的医护工作者,也相信这种封建迷信,说出去让人笑话。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一样,罗医生在这家医院工作了三十年,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用自己精湛的医术和严谨的态度救活过很多人,可唯独对自己的小孙女无能为力。
那是一个粉嘟嘟的小娃娃,下生后肚皮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家里人谁也没有在意,身上有胎记的人很多,除非那种有大片黑色痣的才去医院里检查。
小娃娃长到两岁时,有一天拉着罗大夫的手,让爷爷带她去找妈妈。罗大夫的儿媳妇就在家呢,还上哪找妈妈?罗大夫只当孩子调皮,没放在心上,不料当晚这孩子就自己一个人出去,谁也不知道去哪了。
罗医生在镇子上名声极好,孙女不见了,镇上的人全都出动去找,三天三夜没找到。
第四天,两岁的小女娃自己回来的,一身的泥水,后背背着一个瓷罐,看见罗医生后哭的跟泪人似的,央求他帮她妈妈选个墓地葬了。
全家都炸开了锅,一个两岁的孩子离奇失踪,又突然背着一罐骨灰回来,可是她的亲生妈妈活的好好的,咋说死了?
哭过之后,这孩子不吃不喝不睡,就搂着罐子呆坐着,谁劝也不听,罗大夫没折,强行把孩子带到医院检查,结果显示啥毛病没有。
有人给他介绍了黄大米。罗医生是无神论者,很讨厌这种巫医神功,家里人却十分相信,拗不过就把黄大米请回了家。
黄大米看过女娃后直咂嘴,连连称奇,“这孩子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的,那罐子里的确是她妈妈的骨灰,你们就应了她的心愿,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厚葬,她的病自然就好了。”
这番话说出来,罗大夫自然不信。
“罗大夫,有些事情,科学是解释不了的,我看她身上的那块胎记像是受伤留下的,要不你派人去她说的家乡问问,有没有孩子说的那家人不就得了。”
罗大夫请了假,坐车到几百里地之外的一个镇子打听,结果和黄大米说的一样,女娃前世和她妈妈出门被车撞死的,她妈妈的骨灰被婆家丢弃,她才一个人回去找回来的。
回来后黄大米选个风水地葬了孙女的前世妈妈,这孩子第二天就恢复过来,彻彻底底的忘记前世的记忆。而罗大夫和黄大米也因此成为了好朋友。
跟黄豆豆说完这些,罗大夫回头看看角落的瑟瑟发抖的黄老三,压低声音说道,“豆豆姑娘,你父亲去世那晚,我其实也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