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瑞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也被这一幕感动。这被毒药苦害的女人,唯一残存的意志就是和他的丈夫再度在月下相聚。每一次看见月亮,她奔赴约会的急切让她狂躁。但是每晚的月光下,始终不见他丈夫的身影。
“克利诺斯先生,你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吗?”哈瑞斯修士问。
“家长里短的,还有说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噩梦里她的丈夫死了,自己被送进暗无天日的监牢。”克利诺斯说道:“她很开心,那些只是一个梦,子虚乌有的幻觉再也不会困扰自己了。一切都结束了。”
哈瑞斯端站的看着她说:“但是……”
“对于她而言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克利诺斯说:“如果你要选择相信一个美好的梦境,和一个残酷多端的梦境。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现实不是梦境啊。”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你选择效忠从没见过的神,在人间传颂神的话语。光凭书上的字,你就可以投身其中。若是一个堪比‘现实’的美好摆着眼前,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克利诺斯说。
“若是如此,克利诺斯先生为什么不给自己创造一个梦境呢?”
“乐意如此,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做到。”克利诺斯说。
两个魔法投影的幻象逐渐消失不见,留下无言的虚空在寂寞的夜里。再看那女人的面孔,紧紧板着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表情。
哈瑞斯修士不禁问道:“你觉得其他病人也是这样吗?醉生梦死的沉浸在执念里?”
“不只是他们,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只是我们的执念里,有不少陪伴我们一起疯的同僚。”克利诺斯说:“爱国、官僚、种族、金币、神,这些个执念在这个巨大的梦境里碰撞,构成了我们熟知的世界。抛开我们自己的念想,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真正值得追寻的呢?”
“克利诺斯先生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吗?”哈瑞斯修士问。
“很可惜我不知道。所以为了那些个未知的答案,和所有待解的问题,我追寻着真理之杖。”克利诺斯说道:“人们认识世界,乃是依靠自己的见解。而我们的感官,却把思绪囚禁在牢笼之中,使我们得不出真正的答案。无法窥见真理的我们,产生了分歧和争斗。若是真理之杖真的是全能全知的至宝,它就是把这个噩梦变成美梦的钥匙。”
“我期待您找到真理之杖的那一天,愿神与你同在,为你铺平前方的道路。”哈瑞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