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我喜欢钰儿,却一直都不敢跟她坦白,因为我知道我在她心里只是个表哥,我跟姨夫提亲,也不敢亲自告诉她,因为我怕她拒绝我。”
“我沈无况的为人,认识我的都知道,唯独你说喜欢我。你若是早些知道我是什么人,大约也不会愿意嫁给我。”
“总之,是我沈无况对不起你,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你的良驹,我只是一匹野马罢了。”
林嫤原本哭得都没脾气了,听沈无况说了这些话,火气噌噌冒上心头。
看来他丝毫没有要改的意思是吧?
哼,既然你沈无况都这么坦白了,我也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林嫤!
林嫤满屋子找可以打人的东西,试了试凳子,太沉;试了试杯子,太小;试了试灯台,太尖;她看到了铜黄的脸盆,抄起脸盆就把门拉开。
沈无况没想到林嫤身为太师之女,居然这么暴力!
林嫤端起脸盆就往他头上敲,敲得“咚咚”响!
“沈无况你这个大骗子!装什么风流倜傥,装什么无动于衷,装什么柳下惠!骗死我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千里马什么良驹,还敢说自己是野马呢,你就是头驴!”
沈无况被林嫤这一顿猛敲,敲得站都站不起来,耳边一直回荡着“咚!咚!”的声音,连头都懵了。
“林嫤,你怎么打都可以,就是别打我的脸……”
“你还要脸?我打得你出不了门!”林嫤对着沈无况的眼睛就是一拳,幸好被沈无况躲过去了。
沈无况不开心了,他明天还要去兵部呢!脸上带彩还怎么调戏姑娘?啊呸!怎么见那些官员?
“林嫤!”沈无况抓住她两只手,可是一见林嫤美目圆瞪,柳眉倒竖,怒不可遏的样子,他突然又泄了气,“别打脸……”
林嫤一只脚踩上沈无况,疼得他直跳脚:“沈无况,我林嫤真是倒了十八辈子霉,鬼迷了心窍才嫁给你!从今往后你别出现在我眼前,我不想再见到你!”
“可是我……”
“更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走!”林嫤指着拱门,让沈无况出去。
“林……”
“都说了你走!”
沈无况愣了愣,看着林嫤又红了的眼眶,悻然离去。
林嫤看着手里的脸盆,生气地将它砸在地上,莲蓬被砸得凹凸不平,与她此时的心情一样糟糕。
她一点都不想承认是自己眼瞎!啊啊啊!
躲在周围阴暗角落里偷看热闹的仆人和丫鬟面面相觑……
看来这位林府来的表少夫人比小姐还要凶啊,以后可得好好伺候……
……
秦钰觉得这今天喷嚏连天,不知道是谁在说他坏话。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洗脚,又打了个喷嚏。
究竟是谁!谁说她坏话了!
远在秦府的林嫤差点把秦钰的家人也问候了,但是想想秦钰的家人现在也是她的家人,她还是留了点口德。
林嫤早早就躺下了,想起今天生的事,她现在还觉得生气。
她真的没想到沈无况是这样的人,他在今天之前,一直都是那么风流倜傥,现在只剩风流了。
林嫤真的觉得肠子都要悔青了。
秦钰,你真是害死我了!
“啊嚏!”秦钰揉了揉鼻子,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惹了风寒?
她一抬头,看见苏乔回来了。
“呦,这不是苏大官人吗?今儿去哪里玩了,这么晚才回来?”
苏乔看见秦钰正在洗脚,一双白嫩玉足在水里噼里啪啦地拍打,周围的地板上都是水。
非礼勿视,他别过眼。
有些人,洗个脚都不消停。
“你以为我是你?玩。”
呦,这语气很像是找茬啊?
其实要不是秦钰先找茬,苏乔才懒得搭理她。
“我玩好啊,说明国泰民安呐,要是我忙起来,你好几个月都不一定能见到我呢。”秦钰虽然比不上几个哥哥那么会派兵打仗,但是也算是个战场老手了。
他苏乔一介书生,怎么会懂这些呢,哼。
“你不去给人拖后腿就不错,还指望你出兵打仗?”
秦钰这就不开心了:“苏呆子,你别瞧不起我秦钰,我在战场上扛枪扛箭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嚼书呢。”
“嗯,扛枪扛箭。”
苏乔话里的讽刺秦钰听得懂。
“你!“秦钰快擦了脚踩进鞋子里,“苏乔,你是不是觉得你手里有我的把柄,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那你想对我怎么样?”苏乔褪下御寒的斗篷,把它搭在屏风上,然后把手伸展开。
啥意思?还挺主动让我揍你?
可我秦钰其实是斯文人!
“我迟早有一天会想到怎么对付你!”秦钰白他一眼,往衣柜走去。
“去哪?”苏乔拉住她。
“拿被褥铺被子准备睡觉!”
苏乔说:“先替我更衣。”
秦钰瞪大眼睛,原来他伸展开手是为了让她更衣?
她挣开他的手:“你又不是没手没脚,干嘛要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