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躲到角落里看着他们俩。
身边的随从轻声提醒他身后来人,他才缓缓站直了身子,转身,一双暗色凌厉的眸子看见苏乔,笑了笑。苏乔安安静静行礼走上前,请平王上座,请茶。
平王落座,理了理衣摆,他身上的戾气比几年前收敛多了,却依旧给人肃穆之感。一双凌厉的凤眼低垂着,纤薄的嘴唇吹着杯子里的热茶。
一旁的苏乔却淡然如斯,满面沉静,白净的手指摩挲在茶盏上,两人身着的衣服一黑一白,气质也产生极大的反差。
秦钰知道,苏乔这动作,是在想要怎么对付平王了。
苏乔开口道:“粗茶待客,平王莫要见怪。”
平王呡了口茶,放下茶盏,道:“哪里,苏府的茶,一向是最好,花,也一向开得最好。”
苏乔不想跟他过多寒暄,便直截了当问道:“平王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要事?”
平王呡唇笑道:“之前苏弟娶亲,我远在成都府未来恭贺,如今好容易回到京城,自然不能落下这礼。”
平王的随从送上礼盒,平王在苏乔拒绝之前说:“苏弟莫要拒我此番好意。”
苏乔行礼谢过,让良会接礼。
苏乔看了礼盒一眼,良会抱着礼盒退下了。
秦钰眨眼。
平王给苏乔送什么礼?苏乔又不是皇亲国戚,即使苏府在朝中地位高,也不需要亲王亲自上门送礼吧?
难道他这是想解释什么?是想说他当时在成都府,所以派人行刺苏乔的不是他么?可是看苏乔压根没把他这句话放在眼里,秦钰就觉得奇怪了。
苏乔道:“多谢平王挂念,仲惟亲事仓促,未及时告与平王,乃仲惟之过。”
平王止手道:“欸,哪里哪里,不过你这亲成的倒也是奇巧,我原听闻你娶的是林府三娘,怎么过门的却是秦钰那泼丫头?”
谁泼丫头了!这么多年还这么说她!
秦钰看平王这幅模样,该不会猜出来个中缘由了吧?
她头皮麻了一下,苏乔……应该不会说出来吧……
苏乔说:“婚事仓促,二人同在相国寺厢房待嫁,便出了些差错,进错了门。”
这件事苏乔怎么说也无所谓,平王根本管不着,他不知道平王怎么突然对这件事好奇,依照他的性格,他从不会过问这些与他利益无关的事。
既然林嫤没进苏府,他还来问这个做什么?
秦钰听完苏乔的话,捏了把汗。
平王的眼睛像是要看穿什么似的,顺了下眼,却又笑道:“听闻这秦钰刚过门,就害你落马,躺了许久,不知苏弟现在可好了些?”
这平王今日倒是闲情逸致,居然跟他话话闲事,关心起他的身体了?
秦钰气闷,怎么都说是她害他落的马呀?是意外好不好!
苏乔道:“现……”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角落传来跺脚声,苏乔无奈闭眼。
就不应该让她跟上来,这下不妙。
平王厉目道:“谁!”
秦钰头皮一麻,缓缓低头看看自己刚才下意识跺的脚……
她现在真想把这脚给砍了!什么时候了!竟然出这种差错!
秦钰看看平王阴骘的表情,苏乔紧皱的眉头……她知道,她要是现在不出去,苏乔可能麻烦大了……
她一脸懊恼,心里忐忑,脚步犹豫,还是挠着头走了出来,一身不吭走挪步到平王面前,也不看他,低着头道:“平……平王哥哥……”
苏乔放下茶盏,一瞬间整个前堂都寂静了。他冷眼看着秦钰的一脸不自然的表情……
平王哥哥?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