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秦钰给苏乔换好了官袍,还给他披上了绛紫色的斗篷。
秦钰自己也换上了官袍,苏乔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穿官袍,她看起来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秦钰那张脸,一点也不适合穿这种形制周正的衣服。可是小春把她头发盘起,戴上幞头的那一瞬间,秦钰就像是个粉面小生,那双眼十分明亮,传神。
秦钰站起来笑着转了一圈:“嘿呆子,我也能穿紫色的官袍了!”
大小还正好呢!
苏乔上去抱住她的腰身,盈盈一握:“比我想得更好看些。”
秦钰呲了下牙,转头对小春道:“小春,把甜糕拿来,听说这个登基大典要很久呢,让我饿着肚子站一天,我可不干。”
小春笑着答应了一声。
苏府抬出了五台轿子,唯独秦钰是骑着马跟着轿子走的。苏乔的楠木轿如今开了窗,他推开窗门,看着骑马跟在一侧的秦钰:“冷不冷?”
秦钰虽然鼻子冻得通红,但是没觉得冷:“放心吧,这斗篷挺御寒的。”
……
苏府一行人,四个官,两个诰命夫人,都在皇城前等待皇城开门。
皇城前京官数百,还有周边州府也来了许多的官员,还有西夏,大理,辽国等国来的使者。秦钰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况,每人灯一盏打在马前,整个皇城前亮得如同白昼。
有许多地方官或是小官,看见苏府下人手中的灯笼上写着苏府几人名号,都纷纷上前来拜会一番,秦钰也学着苏乔和苏难的模样行礼打招呼,可是她的展脚幞头实在是太长了,她第一次戴,总是打着别人。
“呆子,我能不能把幞头拿了,太长了老是戳到你。”
苏乔拉了下她的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意思是让她安静些,别胡闹。
官帽岂是说摘就摘的,更何况是在这种场合。
很多小官员只认识苏不学和他两个儿子,不认识秦钰,就道:“如今真是英雄出少年呐,这小兄弟看上去年纪轻轻,形貌也尚小,不知?”
秦钰作揖道:“后生秦钰,任职云麾。”
这还是苏乔教她的说辞呢,不然她肯定抱拳说:“我叫秦钰,是个将军,你好你好。”
众官一听,怎么还是女娃娃的声音?还是云麾将军?
众人忽而面面相觑。
苏乔道:“此乃秦明将军之女秦钰,内子。”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是大人的妻子啊,竟然还是秦将军之女,最重要的是,她年纪看起来这么小,就能做上云麾将军,这可是大宋朝第一个女将军吧?也是大宋朝第一个女官呢。
“失敬失敬。”众官笑着拱手。
秦钰不知道说啥,也学着别人装模做样地笑着拱了拱手。
哎,怎么七官八官的这么多啊?秦钰踮起脚四处观望,人太多了,她怎么也没看到秦府的人,也没见到林嫤和沈无况他们。
苏府三个人还带着秦钰去和各种朝中权贵打招呼,苏夫人和杜子婧由于是女眷,就只能呆在轿子里等待。
秦钰这半个多时辰走下来,那么多高官,她脑子都记糊涂了,还好有些是她以前就认识的。
这一整圈看下来,秦钰才明白,原来苏府的人际圈子这么大,走到哪里大家都认识他们,其中不乏好些年轻人,和苏乔的年纪不相上下。
秦钰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拉了下苏乔的袖子,苏乔也看见了。
是闫岐。
他静静地站在轿子旁,看上去气色并不好,郑南芫在一旁搀扶着他,也有许多人去拜会他们。
苏乔拉着秦钰的手朝闫岐走去,苏难和苏不学还继续和别人哈哈大笑瞎聊天。
闫岐看见苏乔拉着秦钰走过来,见两个人竟然穿着一样的衣服,也是有趣。他嘴角挂上一抹笑意,道:“这不是参知政事苏仲惟大人么?哦,还有云麾将军秦将军。”
“别来无恙,闫兄。”
闫岐朝他笑了一下。
苏乔问他:“伤好了?”
闫岐说:“好不好,这种事都得来。”
秦钰说:“你那刀伤那么严重,不怕伤口裂开啊。”
郑南芫说:“我也这么劝他,可他就是不听。”她的语气很是抱怨,侧头看着闫岐的目光带着斥责的意味。
闫岐却对她笑了笑:“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忽而城门前有骚动,是城门开了。苏不学在远处朝苏乔和秦钰呼唤,秦钰回头看了看,对闫岐和郑南芫说:“那你们可得小心着点,我们走了。”
闫岐点头,他看向苏乔说:“你得知道,我并不是输给你。”
苏乔颌首。
苏乔当然知道,闫岐这些年来和他较量,却总是退让,对他手下留情。若不是闫岐在赵敖身边,他苏乔,或许早就不在了。
闫岐总在暗中阻挠赵敖杀他的人,当初也是闫岐经过他时,提醒他小心身边人,他才留意并发现了良会的身份。
没有闫岐的退让和留情,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苏乔。
苏乔朝他行了个礼,闫岐说:“别忘了,你可是跟我说好的,清风楼里满清风。”
这是苏乔和闫岐曾经的约定,这场较量,若是谁输了,两人以后去清风楼里喝的酒,那这辈子都是谁出钱的。
苏乔笑道:“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