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林委屈得鼻子酸酸的。这个男人真讨厌!明明说不要自己了,怎么今天又没事似的来招惹自己。
杜涵渊牵着他的手,柔声道:“这手伤的,也不知道戴个手套。下午回屋里去,别干了,知道吗?”
启林别扭道:“你管我。”
“我怎么不管你?你是我小弟。”
“你昨天不是说不要我做你小弟么?”
“我现在要了,行吗?”杜涵渊揽住他肩膀,“我要了,你不准再生气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就要啊!启林把头扭向一边,但唇角却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
杜涵渊拉他到树荫下坐好,递上饭菜。
“你的脚还没好,别多折腾,听话,待会吃完就回屋。”
“那你呢?”
“我还要在这盯着这些仪器,只有我和小梁会用。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那我也要在这。”
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啊!杜涵渊投降:“行行行,你呆这吧。但是只许坐这看,不许动手!”
闻言,启林拿过饭盒,大口吃饭——他要掩饰,他想笑。
“你正长身体,多吃点肉。”杜涵渊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启林,“我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快一米八了。”
启林咬着肉,不说话。但是不代表,他心里不觉得甜——这男人,果然还是待自己好的!
远处一个背阴的地方,王欢站在那里,看树荫下并坐的两人,杜涵渊正极尽温柔地劝启林多吃一点。他嫉妒得脸都变形了。
为了能博得杜涵渊的青睐,他特地天还不亮就去隔壁村偷了全新的衣服和裤子,不幸被发现了,被一群人殴打得遍体淤青。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撒手。而可恨的是,杜涵渊居然连看都没看一眼!
一定是韦启林在背后坏了自己的好事!一定是!他故意生气来吸引杜涵渊注意,故意不让自己有机可乘!
身上被打的地方正痛,王欢用力地,一把掐上自己的伤处。他的眼神恨得像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韦启林,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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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启林果然没有再去逞强搬砖,而是老老实实坐在树荫底下,托着腮帮子看大伙干活。
杜涵渊坐在操纵仓里,有条不紊地操作着机器。人家说,工作时候的男人最有魅力,果然是这样。他那认真专注的神情,操作时熟练精准的动作,以及指挥调控时散发出来的魄力,都让启林看得入迷。
突然,正往地基里灌浆的机器火花一闪,啪地停了下来。大伙都吓得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一个劲地盯着那机器。小梁跑过去,修了半个小时,未果。只得抬起身头,朝杜涵渊无奈地摇了摇。
杜涵渊是物理的工科博士,平时都是设计高精密的机器,这种程度的施工机器自然难不倒他。于是,跳下操作台,过去查看了一下,果断打开内部一个小机舱盖,把手伸了进去。不到十分钟,机器恢复运转。周围的村民发出一阵欢呼。小梁在一旁看完整个检修过程,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十分钟啊,修单车都没有那么快。
杜涵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抬手擦自己额上的汗。这一抬手,却发现有猩红的液体滴下来。
旁边立刻有村民惊呼:“杜先生,你的手!”
启林也听到了,飞快奔过去。大家看到他来,都自动地让道,让他得以走近杜涵渊身边。
“你手怎么了?”启林很紧张地拉过他的手。
只见右食指指腹被锐物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正源源不断往外渗。一定是内部零件太锋利了,所以杜涵渊连自己被划了都不知道。不过,口子不宽,问题不大,只是刚才修理机器的时候杜涵渊满手都沾了铁锈,如果不及时把脏血挤出来的话……
启林二话不说把杜涵渊的手指含进自己嘴里,舌尖用力,吸血。嘴巴一下充斥了血和铁锈的味道。启林把嘴里的污血吐掉,再吸。
杜涵渊呆住了。少年口腔的温热濡湿清晰地从指尖传来,他的舌头贴着敏感的伤口,引起一阵酥麻。
十指连心,这阵酥麻一直传到杜涵渊心里。看着少年担心的表情,杜涵渊听到自己心脏有些不用平常地跳动。
这时,“爱扶”的随队医生过来阻止:“受伤了怎么能拿口水来舔?口腔里全是细菌,想感染么?”
启林有些羞赧:“我只是想把那些沾了锈的脏血吸出来。”
“笨,细菌是吸得出来的?”医生检查了下杜涵渊的手指,“只是小伤嘛,哪用这么紧张。那些锈是比较麻烦,但只要用碘酒洗一洗,吃点消炎药,就基本什么事也没有。可你居然用口水!蠢吗?不但污染了伤口,还把那些脏东西吃到你嘴里去了。”
启林挫败地低下头,他是没文化嘛。
杜涵渊笑着,安慰地摸摸他的头。心里更确定:这孩子,非常善良,真的!值得自己对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