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就是不高兴了。“我觉得与她在一起吃饭大家都尴尬。”萧瑶知道我指的是夏静怡。
“你们意外见面,是不是让你很伤感?所以你想一个人呆着?”萧瑶的脸总算是扭过来,她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我。
看来问题不单单是因为我离开,“过去了十年,我没什么好伤感的。昨晚夏静怡都对你说了什么?”我沏好茶,给她倒满一杯。
“你想知道?”萧瑶的神情似乎比刚进门时有所缓和,“我没想到,夏姐会主动告诉我她和你的事。”
这也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再仔细一琢磨,这倒符合夏静怡的性格。她毕竟是个聪明人,大过年的在萧瑶家见到我,她自然猜出了我与萧瑶的关系。她与我的过去早晚会被萧瑶知道,所以还不如她自己讲更合适。
夏静怡不仅告诉萧瑶我们是如何相遇、相爱——当我听到相爱这个词了,哑然失笑。她还讲了去年我因为陆枫爸爸的手术主动找到她。当时她只想着为过去对我的伤害向我道歉,可没想到却引起我的误会。
“她哭了。她说当年自己太年轻,家里又步步紧逼,实在无奈才会选择婚姻。她并不是真的想伤害你。我觉得她其实挺可怜的。”看来萧瑶是被夏静怡的“不幸”所感动了。
夏静怡居然在萧瑶面前收起她惯有的强势,摆出一副满怀伤感的样子。我不明白她这样做到底是要干什么,她甚至都没必要向萧瑶透露出个人的。不过,听到她哭了,我还是有些伤感,那些不愿再想起的往事在心底翻腾。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不管她现在是怎么想的,我与她不会再有什么关系。我早已放下了。”我说完暗自叹口气。
萧瑶歪起头不大相信的看着我,“真的?你真的放下了?那你为什么还不能坦然地面对她,为什么还不能原谅她。你恨她对不对,爱之深才会恨之切吧。”
我再次哑然。原来引起她不悦的根源在这里。“你别不承认,如果你已经完全放下,昨天干嘛对她那么冷淡,是不是有失风度啊?”
萧瑶带着明显的审问口气让我生出股无名火。“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同她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这样是不是就够风度了,我是不是还应该再陪着她去喝喝咖啡,怀下旧情,然后尽弃前嫌与她成为好朋友?”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对夏静怡的态度。
“你,”萧瑶被我的话抢白的一时语塞,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冷笑着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后来还见过面,你还主动找过她?总之,你昨天的表现给我的印象就是你还没有放下她!”
“我没告诉你的事情还有很多。夏静怡也没有告诉你吧,她明知道陆枫是我女朋友,她还给陆枫介绍对象。陆枫现在的丈夫就是她的同事。她也没告诉你,她还希望我能成为她的地下情人。在她眼里我很卑贱,可以让她招之来挥之去。”一口气讲完,因为激动,我都感到自己脸发烫。
萧瑶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惊讶的看着我,然后摇摇头,“我、她怎么会这样啊?”
我缓缓了语气说道,“如果我没放下她,我早就答应她了。以她的容貌地位,她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她的理由就是我找谁都不能公开的生活在一起,而且她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认为我不会拒绝她。对她来说我也是最安全可靠的,不会对她的家庭生活和社会地位造成威胁,可她忘了一点,我是不是还爱她,我是不是愿意这样偷偷摸摸的生活。她压根就是个不会考虑别人感受的女人。”
萧瑶也叹口气,“原来这样啊,你要是早告诉我,我就不会误解你了。”
“你要想听,我现在就告诉你。”因为知道萧瑶认识夏静怡,我一开始确实不想对她讲,我与夏静怡后来的联系,我不希望让萧瑶产生不必要的怀疑,更不愿把夏静怡说的不堪,破坏了她的“美好”形象。
当我详细的把事情经过讲完,萧瑶却问道,“如果她还对你有意思,继续缠着你。如果她离了婚,再来找你,你怎么办?”她的神情有些紧张。
我笑了。以我对夏静怡的了解,她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又刚升了职,不会放下架子死缠烂打。至于离婚,她如果真敢离婚,她也不会找我,她会去寻找一位在地位权利或是财富方面能对她有所帮助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性别在她眼里并不是最主要的。
“你对她有偏见吧,说不定经过这些年,她懂得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了。”萧瑶说的很冷静,我却很清楚,此刻她内心的顾虑并没有消除。
“对权力的追求,可以让人上瘾。我不相信一个不懂得爱的自私人,能幡然醒悟。退一步讲,即便是那样,我对她也没兴趣。爱情不是因为她喜欢我,我就会喜欢她。”我两只手把萧瑶的手握在掌心里,“我与她的故事已经是过去时,现在我关心的是咱俩。”
萧瑶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她靠在我的肩头,缓缓地说道,“你分析的也对,据说现在卫生厅领导班子缺少一名女性,夏姐很有可能再升一格。她不可能会轻易离婚。”
如果她能升官我恭喜她,恭喜她平步青云事业有成,也不枉费她这些年的努力。
这也是夏静怡向萧瑶透露自己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当然害怕她的私事被人知晓,但她也很清楚,萧瑶早晚会了解。基于她与刘阿姨的关系,她把自己的过去主动告诉萧瑶,这样反倒是封住了萧瑶的口。因为刘雯阿姨不单是医学院的教授,还在医院坐诊,她与夏静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卫生系统有人知晓她的过去,那这个人非刘阿姨莫属。
所以夏静怡才会在萧瑶面前表现的那样伤感,把自己放置于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
但愿这些都是我的“小人之见”。
“你了解了这些后还会担心我跑吗?”我搂住萧瑶问道,“你说说你为什么就这么不自信,不全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过去的事情吧。”这才是今晚我最关心的问题。
萧瑶一听马上就抬起头,她的鼻子又习惯性的皱了起来,”她那么有魅力,谁都会心生怀疑。我不是没自信,就是觉得,咱俩之间州象缺少些什么。”她漂了我一眼垂下了目光。这回轮到我紧张了,”我们之间缺少什么?”难道她对我不满意?接下来萧瑶的话让我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