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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你不是死了吗?”再次回到莫里安,魔王陛下忍不住去看他怀里的小孩,这块肉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虽然当初怀胎十月只是想着从他身上汲取魔力,一举打开时空之门,却没想到,再次见到这小鬼时,心情竟这样复杂。
那小鬼的眼眸已变回了与他一样的宝蓝色,蓝莹莹的有如一片无瑕的湖泊。
“我复生成了季远言。”季远言的记忆与安德烈的交织在一起,安德烈忍不住抬起头来,用饥渴而热烈的目光凝视着魔王。在看见他的目光看着自己怀中时,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双手递上怀中婴儿,“陛下,要抱一下吗。”
魔王从思绪里醒过神来,正巧撞着对方热烈的眼神,他不由微一怔忪。他现在是终于知道为何觉得熟悉了,即便换了一张脸,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倒没变过,自始至终的专注,有如仰望着信仰般虔诚。
本来只是将安德烈当成手下来用的,突然有了这么亲昵的关系,饶是魔王也不由有些尴尬。对他而言,安德烈算是家人算是利用的棋子,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两人曾这么亲密,最*秘密的部分曾这么紧地贴在一起。
魔王不由别开了眼,不再看安德烈,他垂下眼睫,一眼就看见小孩正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望着他,含着手指,忽然地笑了起来。
魔王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小鬼怎么回事?都已经两岁多了吧,怎么还不会说话?”言语间已是有些不满。他生下的儿子,居然愚蠢到这地步?!
“是我的错。”安德烈也跟着愧疚地低头:“我并没有让他和人类多相处,他学到的用词不多。”
闻言,魔王也不说话了。他想起孩子刚出生他就强行抽去了这孩子身体里的魔力,他会先天有不足,也是他的原因。
安德烈望着抱着小孩沉默的魔王,忽然觉得心疼。若是未穿越过的他,恐怕一步也无法逾越。但,曾有过这么亲密的关系,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试探地伸出手半环住了魔王。魔王感受到他的触碰,身体不由微微僵硬,但在感受到安德烈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时,魔王什么也没说,竟是默认了他的举动。
安德烈心中涌起了巨大的兴奋。魔王陛下并未排斥他!魔王陛下这是接纳了他吗!孕育着他和魔王陛下共同的血脉,就在陛下手上。陛下……他是有多么想跪下亲吻陛下的指尖,只要能和陛下在一起,这一生……这一生又还有何求?!
“陛下……”安德烈呢喃着,忍不住凑过去亲吻魔王陛下的眼角。魔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却并未推开他,安德烈愈发放肆,沿着他的眼角唇瓣下滑,试探着与他双唇相接,交换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吻。
是季远言的温度,却又是安德烈的碰触。魔王忍不住心想,他并不排斥这个吻,所以就任由他这么做了。不过,却总觉得还有些无法释怀。这个男人还未恢复记忆时,竟敢背弃自己。这种背叛……他还是觉得难以原谅。
“陛下,我整个人整条命都是您的……”安德烈有些失神,边呢喃着,边膜拜地亲吻着。
魔王没有任何回应,心中却不由松了口气。是了,这个人曾为了他的大业而倒在他的王座前,他实在没什么理由去怀疑他的忠诚。
一吻结束,魔王眨了眨眼,抱着孩子先行转身,走开几步才淡淡道:“叫我怀尔德吧。”安德烈站在身后有些迷怔。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听见了,他一直恭敬地叫着陛下,心中却忍不住重复着陛下的名字“希里”,“怀尔德”是陛下的姓,是整个魔族心甘情愿低下头的象征。
安德烈温柔地凝视着他,忍不住开口喊道:“希里……”魔王顿了顿,瞥他一眼,却也没对他直呼自己名字有什么其他表情。是安德烈,又并不完全是安德烈。魔王忍不住想,即便拥有安德烈的记忆,但最初的毕竟是季远言的记忆,两人之间的亲昵,他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强势倒是也没忘记,与以前那个只听他的话,一步也不敢往前的安德烈倒是有所区别。
魔王将孩子带回了魔宫之后就将他放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上,小鬼挺乖的从来不哭,到了一个新地方好奇地眨了眨眼,试探着伸了伸手,见魔王没什么表情变化,这才在整张床上爬来爬去。
魔王忍不住皱起眉头,望着那小鬼脸上的笑容颇有些嫌弃,第一次见面时还懂得给他不屑眼神呢,这才两年,这块肉怎么变得这么蠢兮兮的,什么人养出什么小孩吗?魔王心中颇为不爽,伸手打了个响指,空气里忽然旋转开一个魔法阵。
魔王微微昂起下颔,见那小鬼对魔法阵产生了兴趣,魔法阵忽然碎裂,变成了一个又一个优美的咒文形状。魔王道:“水之力,听我号令。”
小孩听见魔王忽然说话,眨巴着眼睛转头看他,魔王皱眉:“怎么?跟我念啊。”
“水之力,听我号令。”见小孩不为所动,魔王又念了一遍,小孩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似的,忽然爬到魔王面前。魔王还没对他的“不听话”而发火,这小鬼却忽然张开了手,这之前紧握成一团的肉呼呼的小短手一根根地张开,手心里却躺着一滴水。
“无咒语魔法?”魔王蹙眉,单手就拎起了床上的小鬼,一抬头看见跟上来的安德烈,颇为自然地扬起下颔点了点手里的小鬼:“这怎么回事?话不说,魔法倒是会用?他是个哑巴?”
见魔王毫不客气的模样,安德烈一怔之后,忽然怀念地笑了起来。他有多久没有看见这样的陛下了,好像……又回到了两人一起相处的时候,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魔王陛下和卑微的只能匍匐在他脚下的左右手,他站在了他的身边,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希里,他不是哑巴,只是不太爱说话罢了。”
“不爱说话倒是爱笑,不像你也不像我。”魔王脱口而出这么一句,整个房间顿时一片静寂。魔王下意识蹙眉,他为自己的手下生了个孩子,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魔王,若是有人得知,恐怕他的威信都要受到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