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方圆判给叶梅,由方向东每月支付十块钱的抚养费,等方圆上学后,学费方向东也得支付一半,直到方圆满十八岁为止。
至于后来方向东为啥给了五十块钱后就不再给了。据方圆估计,这事肯定和她那“恶毒”的奶奶有关;况且方向东后来再婚了,哪会想起这个本来就不曾放在心上的女儿。
叶梅曾经去要过,结果可想而知。她也有志气,不再也舔着脸跟方家人要抚养费,仅凭自己的能力将女儿养大成人,一辈子没有再婚。
反正两人一离婚,两家算是结了仇,彻底闹翻了,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叶大伟和叶大同抽空去把妹妹的嫁妆拉回来。
叶梅把新婚时陪嫁的被子拿出去晒,抱在手里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她拆开被面一看,发现里面的新棉花全部都被换成了发黄的旧棉絮。后来又拆了其他几铺盖,发现全部都给换成旧的了。
叶梅不用想也知道,这事肯定又是那个老婆子干的。从诉讼离婚案开始到审判结束,拖拉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方家有的是时间将她的被子弄成这样。新婚时的六铺六盖,除了平时用的两套,新被子全都给换了。
叶梅就纳闷,高秀英哪里来的这么多歪歪心思,连这都能做得出来。
叶大伟知道了,当时就把他气了个火冒三丈高,差点又去方家打上一架。
叶梅不想再跟方家有啥牵扯,就没让大哥他们去方家找事。不过把新被子都拆了,旧棉絮自家人盖着违心,打算卖了,被面留着以后再用。
反正这事给家里人添了堵,让一家人生了好一阵子闷气。
方圆听她妈说过这事,当时还只当笑话听,没想到还是发生了。看来,不管她是否重生,那些既定的人性格还是一样,既定的事还是重复发生。
这事儿挺让方圆无语,很不想承认她自己跟那家人有关系。幸好她一点没有像方家人的地方,在姥姥家长大,性格还是像姥姥家的人多些。
叶梅帮家里忙完秋种以后,方圆的姥爷已经给叶梅安排好了地方,给她找了给活儿干。就是去市里给一个孤寡老人当保姆,每月有三十块钱的工资。
这个活儿是方圆姥爷的老工友给介绍的,老工友家住西城区化肥厂宿舍。
需要人照顾的孤寡老人是他老伴认识的人。听说此人叫田玉香,她老伴和儿子都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去世,家里只剩下她一个,好像也没啥亲戚。现在她下肢瘫痪,行动不便,就让老嫂子给介绍个干净利落的女人照顾她。
恰好姥爷的老工友知道他闺女刚离了婚,家里住房紧张,不好安排,就把这活儿介绍给方圆妈,算是送给老兄弟一个人情。
那个年代的人比较朴实,不管是邻居还是同事之间,要是有点啥事,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不像后世,人人都争相住进了高楼大厦,住得是高了,可心更高,谁都不认识。即使是对门,成年说不上一句话。
方圆妈收拾了一包袱衣服就去了市里。
方圆则继续住在姥姥家。没事就跟两个小表哥到处玩,等小舅回家的时候,就让他教给识字算数写字。
这个举动纯粹是为以后上学做掩饰。小舅叶立新发现这个外甥女不是一般聪明,教给她认字,基本一遍就会,算数也不错,反应灵敏,总能很快算出来。这还是方圆藏拙的结果。就这点小儿科的东西,还能难倒重生的她?
因为方圆好学,学得又快,引起了小舅的教学兴趣。每次他放假回家,都会主动教方圆学习;走的时候还给她留点作业,等他回来检查。
小舅可是跟全家人说了,方圆这丫头聪明着呢,以后指定能考上大学。
打那开始,家里的大人都更稀罕她了,谁叫大人都喜欢聪明孩子呢,由此证明了她的魅力。
大舅妈可是给方圆下了任务,说让她学会了教给两个小表哥。连带着叶东和叶南也跟着学了不少,认识了一些简单的字,还会流利地运算十以内的加减法。
叶梅做的这份活儿挺轻便,就是不能离人,平时跟老人一起住,不能常回家看女儿。
叶梅干了两天活儿,就跟主顾田玉香熟悉了,大姨大姨地叫个不停,有啥事都请示她。
田玉香知道叶梅刚离婚,出于同情的心理,一向板正严肃的她难得对叶梅和颜悦色。叶梅做的饭不合她口味,她就指导叶梅做饭。
叶梅做面和馄炖的手艺就是从这里学的,后来就是靠这份手艺开了个小食店,供方圆读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