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方家宅院,方达正笑容满面的和青衣男子说着话,伴随着不时的咳嗽声,方达关心道:“殿下这身体还是要好好调理才行。”
青衣男子淡淡的看他一眼说道:“舅舅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一直如此,总归这么些年也过来了,也不知道能撑到哪一日?”说着他又咳嗽了起来。气息也非常不稳。
方达仔细观察了一下,脸色确实苍白无比,心里一动,面上却是感伤道:“是舅舅不好,愧对了皇后娘娘的嘱咐,安儿啊,你放心好了,舅舅定会继续寻访名医,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青衣男子有些动容,眼神柔和,微微笑着说道:“好,我会好好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是句敷衍的话,方达自然能听出来,他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殿下打算下一步如何做?顾峥如今已经回到青城,只怕那些倭人讨不到好处,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能找些麻烦总是对我们有利的。”
青衣男子却有些疲倦道:“舅舅,有些时候我真想就这么算了,江山社稷什么的本就于我无关,我何必要劳心费力,父皇他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当初母后为我取名为安,是不是只希望我平平安安的就好。”
见他心灰意冷的话,方达心里冷笑,果然是扶不起的东西,不过也好,面上却是惊怒,跪下来道:“殿下万不可说这些丧气话,殿下是天潢贵胄,是先帝嫡子,这江山社稷本就是殿下的责任。殿下难道忘了*皇后娘娘了么,还有青棋,她还等着殿下带她出来。”
青衣男子似是愧疚,似是不安道:“舅舅快起来,我知道了,不会再说这些丧气的话了,是了青棋她还等着我呢,我得把她带出来才行。”也许是提起了方青棋,他的眼神虽然还是犹疑的,但坚定不少。方达看的分明,他继续道:“殿下放心吧,臣定然会将这江山亲手还到殿下手里。”
两人又说了阵子的话,青衣男子才走,当然是做过伪装的,出了方家的大门,青衣男子的眼神立刻平静了下来,微微闭上眼睛,半晌才似讽刺道:“你说,这方家觉的我是傻子么?他们说什么我就会信什么?”
不知道何时等在马车上的黑衣人,说道:“主子这些年一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太过自信了些。”自信能控制住他,真是愚蠢,主子这般人物,如何是他们那些人能把握住的。
青衣人笑着说道:“倒是肯下本钱,三皇子的小名都肯用在我身上,也难为他们了,心里不知道怎么膈应着呢,偏偏还得做出一副心疼无比的表情。”他怎么会方皇后的孩子,以为他是小孩子就不多加防备,等到他们开始表演的时候,他却已经知晓他们态度不对了,哼,真是可笑。
黑衣人冷冷道:“还妄想让主子认贼做母,真把自己当成是长辈了。”若不是主子早慧,还真让他们蒙蔽了去,想的可真是周全啊,搭上一个嫡女,可惜被终究是个废子。
青衣人轻叹一声道:“沈子安啊,父皇对他的期望最大,可惜了真是……。”他的弟弟一个子安,一个子君,唯有自己,父皇知道的时候,取名是——子辰。是怕他把握不住自己吧,好在终究是疼惜他的,取了臣的名字,又为他取了字,怀瑜。握瑾怀瑜的怀瑜。好像沈子君的字取的是之瑾吧?
很快,沈子君就接到了消息,强烈的直觉,他就是方家一直隐藏的那人,命人注意观察青衣人的住处。此时边疆也传来消息,池坊城曾老将军病逝。次日,青城也传来八百里加急,倭族进犯。沈子君一边有条不紊的发下一道道的指令,池坊城那里自然由徐家的嫡子从旁协助,青城那里,他在交泰殿迟疑良久,换了两次冷掉的茶水,才发出命令,让顾峥全权负责,万鸿楠则奉旨去了池坊城。
方达看着手上的消息良久,又琢磨了半晌,才下定决心,动用那份隐藏的势力。先去书房给榕城那里去了一封信,吩咐人快马送过去,然后才布置了一番。对于那些监视的人,方达并未多加理会,一来,那些人不会靠的太近,二来,他的表现很正常,当然他从来不会小看了任何人,即使那人如今j□j乏术,还是命人做了场戏。至于那些监视的,如何给他们的主子汇报就不是他能觉定的了。
沈子君对青衣男子的身份很是奇怪,自然不可能是三皇子,只是他们兄弟无论是夭折的,没有一个符合的,可是方达那笃定的态度,自然不会假的皇子,毕竟皇家血脉,自然有不为人知的检验方法,如同像顾峥那样在外头长大的,都会验明正身,更别提,方家的目标是让那人继承皇位。
不过他没疑惑很久,因为青衣人传信要见他,传来的东西只写了——皇长子沈子辰。这六个字,沉吟良久,他不顾四喜等人的劝阻,决定出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