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时,顾涵正坐在榻上,等她一起用饭:此番遇袭,损伤颇重,不得已之下只好在最近的城中休整,而他们夫妻自然不肯摆谱,只占了驿馆一角,而把其余干净的房舍让给受伤的兄弟们。
吃了半饱,又用了些应季的鲜果,顾涵率先开口,“有事?”
金璨应道:“大事。”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想知道两件事,你能扛得住多大的事儿,以及你能带多少兵。”
顾涵瞬间沉默,闪闪这是要跟他摊牌。毕竟大家同住驿馆,闪闪今天先后和叶灵、萧懿恳谈,顾涵也有所耳闻,可是闪闪最后才来找他,他就算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说,最重要的总是放在最后,却难抑胸口抽痛:我都掏心掏肺了,你为何总是有所保留?今天……这竟还要考验一番不成?!
拳头在袖口下面紧了紧,顾涵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和下来,“你有多大的事儿,要我来扛?”
金璨正满脑子官司,一时没留意丈夫的反应,“回南安之后,我演示给你看看,不过我估计会让陛下和父王都动心,能不能保住我,就全看你的了。”
她这么做十分冒险,如果顾涵真要毫不犹豫地出卖她,用她换取陛下的信任、和镇南王的嘉许,她觉得给孩子们找个后爹也无需任何心理压力。
这么一想,她自己也笑了:至于这么患得患失吗?足见谢永康把她气了个够呛,这几天想什么都有些拧巴。
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相濡以沫生死相随也大有人在。
金璨刚调整好心态,就看出丈夫顾涵此刻……相当扭曲了,然后她就内疚了:自己从头到尾都在欺负她的老实丈夫。
于是她笑眯眯地欺身上前,“别扭了?还是生气了?”
顾涵再愤懑也不会直白地问出“你不信我”或者“你不爱我”这种傻话,他这会儿也只是默然不语罢了。
金璨伏在他胸前,调侃道:“难道还是吃醋了?”眼见顾涵脸更黑了,才认真道,“嫌我小人之心了吗?回去我亲自演示给你看,到时候你肯定就不会怨我了。”
顾涵精神一震。
金璨更是头头是道,“我的侍卫都交付给你,好好操练一番。还有涵涵你和表哥商量一下,选出些信得过,又灵活的小伙子,我要拿压箱底儿的东西装备他们。希望将来能成为咱们大秦的第一奇兵。”
之后,自然是大致介绍了些自己的构想……仅仅连蓝图都算不上的几种思路,就让顾涵惊为天人了。
感受到丈夫澎湃的心潮,金璨抿嘴一笑,“是不是更崇拜我了?”
顾涵二话不说,直接做了个倒头便拜的姿势。
金璨捧着丈夫的双手,轻声道:“爱妃平身。”
顾涵道:“诺。”随后,他搂着妻子也赞同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总体而言,顾涵既不支持父亲镇南王蠢蠢欲动的“异心”,更不看好皇伯父陛下的削藩之心……到时候他和闪闪想要相当分量的发言权,就必须拥有谁都不敢小视的实力和底蕴。
也难怪闪闪此番这般小心翼翼。
因此顾涵辗转反侧了半夜,直到天边微白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第二天,他果然按着闪闪所说,与大舅哥萧懿好好商议了一番。
而叶灵也正式上工,如今条件所限,身为金璨第一秘书,也只能暂时和老板在一间书房里办公:以前他们之间多少还有个屏风呢。
也就是这回难得的“亲密接触”,让叶灵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甜蜜的烦恼:
金璨在公事间隙,没有外人的时候,会把“神器”放到案上,减轻脊椎负担的同时,顺手调整一下内衣的位置,以及弹性不怎么样的肩带。
这个过程即使叶灵一直垂着头,极力想专心差事,可还是在忍了又忍之后……奋然起身到净房拿冷水洗脸,清醒提神去了。
而顾涵的待遇稍好,却是坐在闪闪对面,夫妻说完正经事之后,媳妇的脚丫就攀上了他的大腿。“迎来送往”几个回合,顾涵也扛不住下涌的气血和奔腾的心绪……尿遁了。
当晚,顾涵就发了地热。随军的熟人大夫匆匆赶来一瞧,原来庆王的伤口愈合得……不太好,加上这些天心情起起落落,终于把那股无名“内火”悉数发泄了出来。
顾涵这一躺就是将近一个月,其间金璨干脆让留守南安的心腹将铀矿石粗粗处理一下,再运到她这里。
天朝当年便有不少人闻“放射性”而色变,其实这东西在知道大致的毒理,并做好防护之后也没有那么夸张的破坏力。
金璨在照顾丈夫之余,带着她亲手教出的属下,每人都带着口罩,套着铅壳子,接力似的完成了提纯,最后把一小滩由铀、钋、镭盐所组成的粉末,封进了一个铅盒子……给谢永康的回礼已经备好,就等着二皇子的人传来消息了。
结果二皇子这边断断续续传来了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叶灵却收到了他娘,顾昉的来信:放方志一马,我把谢永康送给你们。
金璨当着三美的面儿,斩钉截铁,“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虐男主有~快~感肿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