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唯在客栈门追上姜糼容,把她拉到大门一侧,打躬作揖讨饶。
姜糼容不理他,扭着身体耍脾气。
皇帝看得津津有味,李逸叹了口气,道:“我去劝劝。”撇下皇帝走了出去。
“把令云起正常的解药方子给我。”季唯背对着大堂冷眼看李逸,”别和我说你不知道什么解药方子。”
什么解药方子?姜糼容看李逸脸上红红白白又是尴尬难堪又是愤恨不平,只觉大脑轰鸣,整个人几乎呆掉。
“月涧草,连山参……”李逸咬牙片刻,背出了十几样药材名字。
“我记下了。”季唯略一停顿,冷冷道:“我和糼容不想随驾,或是给我们先行上路走前面,或是我们回京城,你想个办法。”
李逸缓缓走回大堂,也不知他和皇帝说些什么,须臾走了出来,手里执着一卷黄绢,道:“皇上命你们先回京处理盛鸣被杀案,处理完毕后跟上来,到沐阳城汇合,这是给孟云菲赐药的圣旨,不必谢恩,这就可以走。”
李逸用的什么办法眨眼工夫便能达到目的姜糼容无遐理会,打马回京城路上,姜糼容沉着脸一言不发。
她也是七窍玲珑心之人,季唯那话虽毫无前因,略一寻思也明白了。心中万不肯相信,只事实明摆着,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你放心,李逸给皇上困死了,没法再动云起的。”季唯劝道。
“我知道。“姜糼容烦恼道:“不是他动不动的问题,我是怕他这念头给皇上看出来了,那我姨妈一家就大祸临头了。”
皇帝看着大度,可那是因李逸其实对所谓的表妹没有真情。
“他自己有数,昨日傍晚时,不就不给云起留下来赶他走吗?”季唯道,心中想着,李逸自己应该也害怕了,也许这趟都江南回来就会娶妻了。
“回去马上煎了解药给我表哥喝,然后让我姨妈尽快给他定亲娶妻。”姜糼容害怕道。
皇帝对李逸颇有些言听计从之样,显然不只是玩玩,怕是动真心了的,若不皇帝看出李逸喜欢李昂,李昂有十条命也不够砍头的。
李昂娶谁好呢?高夫人很不喜欢薄染衣,旁的闺秀哪一个合适?孟云菲倒是挺好的,只不过孟家若给捋了爵位,这婚配便无法谈了,何况李昂看起来也不喜欢孟云菲,而孟云菲喜欢的是李逸呢。
不过二十里地,两人未时便进京城,不急着回府,先进宫要除疤药膏。
除疤的配方极多,皇帝有令,太医院院首给了二十个瓶子,姜糼容细细问了,挑了三瓶最对症的出来,小心放进怀里。
先回李府还是先回吕府,或者先到孟府送药膏?姜糼容和季唯相视一眼,不相而同脱口道:“去孟府。”
到孟府除了送药膏,还要顺便看孟府有无动荡,左胜查出盛鸣的死与孟滔有关没有。
孟府大门紧闭,姜糼容看门匾,金漆孟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没错,可此时方申时,便是孟滔已下大牢了,也没理由关紧门。
季唯上前用力拍门,拍了许久,里面方传来人声。
“我家公子有令,府里有事,暂不招待客人,请回。”
这是怎么啦?姜糼容大声喊道:“跟你家公子说,李云起的表妹有事相询。”
里面哦了一声,又过了许久,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哗一下,大门拉开了。
“糼容,真的是你。”孟沛阳兴奋地大叫,跨跳过门槛后,看到一边的季唯,生生刹住脚步。
“你们一起回京了。”
姜糼容点头,定睛看孟沛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只是有些时没见,孟沛阳像换了个人似的,炯炯有神的虎目布满血丝,总是风光霁月朗若清风的俊颜颓败暗黑。
姜糼容差点脱口问孟沛阳你失恋了,话到唇边及咽回,孟沛阳总是无心无肺对自己的嘻皮笑脸没个避忌,自己可不能也跟他一样打打闹闹没有分寸。
“大白天大门紧闭在做什么?”姜糼容换了句说话。
“在追查杀盛鸣的凶手。”百分率沛阳恨恨道。
话说到这份上,季唯知道他从左胜那里了解到案情了,也不避讳,问道:“主谋不是你爹吗?”
“我猜是我爹,但是,看样子参与行动的几个下人都不肯承认,我爹也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