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正在犹犹豫豫的靠近,怎么也没想到,明显瘪了一只轮子的汽车突然又发动了起来。
“往右——”
“攥紧,别松手——”
随着汽车的一侧在地上带出一溜的火花,车子箭一样的朝着人群就冲了过去。
“哎呀——”
“妈呀——”
一阵惊呼声中,人们霎时向周围散开,胡乱摆在中间当做路障的一堆砖头“轰”的一下被撞飞,几个跑的慢的人一下被砖头砸了个正着,顿时鼻青脸肿,最严重的一个当场就被砸晕了过去。
廖涛冷笑一声,把着杨可的胳膊一个漂亮的切位旋移后,汽车原地打了个转,继续飞一样的向前疾驰而去。
等后面的人反应过来,也只能瞧见越来越小的车屁股罢了。
魏叔头“嗡”的一下,只觉身上那点儿酒意瞬间就变成了冷汗,顺着额角滴落下来——
果然是喝酒误事!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那可是大哥连名字都不敢提的煞星啊?!
“爸——”后面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明显是被砖头砸的了,“那家伙哪儿的啊?你告诉我——”
老魏家也是大门大户,家族历来有好勇斗狠的风俗,每次和其他村发生械斗时,镇上的派出所也不敢哼唧一声,再加上县长魏明轩也是从他们这旮哒走出来的,还从没吃过这么大亏……
“好了——”老魏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神情难看,“回去告诉你大哥、二哥,这几天出来避避风头。”
“啊?”年轻人一下傻眼了,有些纠结的瞟了一眼父亲,爸果然老了,什么时候这么胆小怕事啊?
一直到跑出去很远,杨可的头还是晕晕的,双手机械的按照廖涛的指示动着,只觉得十指都有些僵硬了。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廖涛终于踩了刹车:
“停下。”
杨可一下瘫在了方向盘上,忽然想到什么,忙挣扎着从廖涛怀里爬出来,自动做到副驾驶座上。
“后备箱里有急救包,拿过来。”廖涛用完好的左手抹了一下头,盯着手上的血看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反手把血抹在了有着精美镂花的车座上。
杨可默默的下车,待看到车子的情形,吓得腿都软了——四个轱辘的车子不知什么时候竟跑丢了一个,而剩下的三个里,还有一个是瘪着的……
廖涛接过杨可拿来的急救包,单手简单的包扎了下,又扔回给杨可,“胳膊上的伤,自己处理一下。”
“伤?”杨可有些迷惑,下意识的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右胳膊不知什么时候也擦破了,剐烂了的袖子里面,露出一片青青紫紫的刮痕。
杨可的嘴一下咧开了——
方才不觉得,现在才知道,真的很痛呀!
却在瞥见廖涛半阖的眼睛里一抹不屑后又闭了口——
喊出来又怎么样,没人心疼的话,只会更疼吧?
以后,无论多苦,无论多痛,都必须学会自己一个人忍着,因为,这个世界上,你只有自己一个人,只有自己一个……
廖涛合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深思:这个杨可,好像有些与众不同呢。以往,也有女人在自己车里受过惊吓,还从来没人表现的像杨可这般冷静。
今天,若没有杨可的配合,自己当然仍可脱困,可必然会艰难的多。
而且,那些女人,除了一开始就不停尖叫只会坏事外,更会在事情结束后,拼命的往自己身上爬,又是呻吟又是眼泪的,看了就让人心烦。这杨可倒好,明明立了大功,若是这会儿,杨可央求做自己的女人,说不定,自己也会认真考虑的……
偏她却是缩在座位上,不吵不闹的,倒是让廖涛心里不由一动。
而且,那独自舔舐伤口的模样,竟是像极了一只可怜而又温顺的小猫,忽然想到上次见面时,杨可对上那条子时,强悍的表现,是不是应该说,这其实是一只暂时收起了利爪的小猫……
“老大——”车窗被人轻轻敲了敲。杨可悚然抬头,却正是上次见到的那个黄毛,正毕恭毕敬的站在车外面,眼睛还不时偷瞟一眼杨可:
实在是老大的习惯他们清楚,即使是那些爬上老大床的女人,不管她们如何撒娇发嗲,也从没被允许坐在副驾驶座上过,这女人是何方神圣,竟能有此殊荣?
待杨可下来后,“黄毛”更是眼珠子差一点儿掉地上:不是吧,老大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了?瞧这乱糟糟的头发,破旧的衣服,甚至身上还一股刺鼻的紫药水儿味儿道!这分明就是一个再粗笨不过的村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