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捋了捋帽子上的绶带,淡定地说:“他并没有开罪我,只是前几日我在东风驿被人放了一把火,此后我掐指一算,发现这王贵与本案有重大牵连,就将他叫来问话。谁知这王贵明明知道许多内\幕消息,却始终不愿意对我们吐露实情,如此包庇凶犯,实在令本座不爽。”
王异一脸难以置信地说:“仙师大人明鉴,王贵此人一直老实本分,胆小怕事,绝不可能参与这等大逆不道的凶案。”
“胆小怕事的伙计都能公然到县衙门口闹腾了,若换了胆大的伙计只怕是要翻天了吧。”我淡淡地一笑。
“仙师大人说笑了。”王异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神色,这让我心里对他产生了一些轻视,心想这货也能叫做“经验老道、智谋出众”?根本就是扯淡。
还是楚封发话了:“王贵虽有知情不报之嫌,但毕竟不是此案的直接凶手。既然王公子都特地上门求情了,仙师大人就卖王公子一个面子,让他把伙计领回去吧。”
我略一思索,就点头同意了。
于是楚封命人将大牢里的王贵带了出来,王异随即千恩万谢地领着自家伙计告辞而去。
楚封的用意我当然清楚,这个时候他突然要我放人可不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于是也不用多废话,王异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回了房间,隐身跟上了王异。
在牢里呆了两天的王贵看起来又脏又臭,一脸颓然地跟在王异后面,离开县衙后走出了很远,他才开口:“多谢少东家搭救。”
王异神色不变:“说说看,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被抓进去。”
王贵就说,那天他本来是要到县衙探一探县令为何被关押,结果突然就被楚封不分青红皂白地抓进了大牢,以及楚封在大牢里对他说了什么话,之前对县令又说了什么话,都被他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地复述了出来。
“唔……”王异听后沉吟不语,他们就这么沉默着一直走到了王记绸缎庄,王贵在门口跨了个火盆去晦气,又洗了手和脸,上了二楼无人的房间继续跟王异商量事情:“少东家,您看这一次会是谁走露了消息呢?”
王异进了房间之后就开始换衣服,把那身俗气的土豪装束脱了下来,换上了比较普通的衣服鞋帽,莫非之前那身暴发户风格的打扮,还是他为了给我们留下暴发户印象而特地换的?
他一边换一边回答王贵说:“之前我也认为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但昨天的‘请神大典’我也去看了,恐怕我们都想错了,这个仙师大人还真的是个神仙。”
“……不会吧?”王贵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堂兄还非要说那是变戏法,哼。”王异嘲笑地弯了弯嘴角,“这些年来我走南闯北,见过的戏法可是不少,绝对没有能做到这种地步的,我敢说,此人绝对是有着凡人以外的神通。”
看着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暗暗觉得不妙,这厮也许比我想象的还要阴险,别看他在我面前一副智商余额不足的样子,这会儿对着他的伙计,他可就完全换了一个气质和神态。
“既然是神仙,那可万万开罪不起啊。”王贵的表情居然有些惊恐,“还好这个仙师大人也不是完全不食人间烟火,听说他很贪财,我们是否可以用钱财来笼络他?”
“你太天真了。”王异毫不客气地说,“我那表侄儿也曾这样认为,现在他落得什么处境你也看到了。”
王贵惭愧地点头称是,王异皱着眉头,像在自言自语一般地轻声说:“说起来,这个仙师……真的是有本事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呢。”
“那我们怎么办?”王贵有点六神无主地问。
“别慌。”王异镇定地说,“你去通知城东张家当铺那四个伙计,先到别处去躲几天。”
“……哪四个?”王贵突然天然呆了起来。
“笨蛋!就是那四个!”王异发了火,一巴掌拍在王贵的后脑勺上,王贵才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马上就去办。”
“等等,先洗个澡换身干净的再去,臭死了。”王异一脸嫌弃地对他皱了皱鼻子。
特务级太监来福曾经说过,在现场发现了四个人的脚印,其中一个脚印还沾了火油,看来这下没错了!
我兴高采烈地飘回了县衙,扑到了楚封身上:“靖渊!我找到放火的凶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一种所有的阴谋和伏笔都会被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读者猜到的预感……